李明看向那个书生。二十来岁,面皮白净,穿着半旧的儒衫,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
“你有何冤?”
书生跪地,高举状纸:“草民乃武昌府生员,家有薄田五十亩。去年清丈田亩,官府硬说我家田有七十亩,多出的二十亩要补缴三年赋税!家父气病,家母日夜哭泣,请陛下为草民做主!”
状纸递上来。李明扫了一眼,递给身边的武昌知府:“查查,可有此事?”
知府满头大汗:“臣……臣即刻去查。”
“不必了。”李明摆手,看向书生,“你叫何名?家住何处?田在何处?”
书生报上姓名住址。李明转身对秦婉如道:“秦百户,你带几个人,现在就去这位书生家中,请他父母来此。另外,去县衙调他家的鱼鳞册,朕要当场核对。”
书生脸色微变。他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较真。
“陛下!家父病重,恐经不起……”
“无妨,朕派御医同去。”李明微笑,“若真如你所说,朕一定为你做主。但若有人诬告……按《大明律》,诬告反坐,你可知道?”
书生冷汗下来了。他身后,几个同伙开始眼神交流。
就在这时,戏台方向忽然传来喧哗!一群“百姓”涌向戏台,为首的泼皮头子振臂高呼:“狗官欺压百姓!皇帝包庇狗官!我们不服!”
“不服!不服!”数十人齐声呼应。
人群开始骚动。戏台前那五十个青壮男子开始移动,隐隐形成包围之势。
秦婉如立即吹响哨子——尖锐的哨声响彻广场!三十组女卫同时行动,迅速疏导百姓向安全区域撤离:“大家不要挤!往两边走!小心踩踏!”
训练有素的女卫们在混乱中筑起人墙,将老弱妇孺护在身后。同时,混在人群中的镜鉴司探子开始盯住那些煽动者。
李明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身边的二十名禁卫呈扇形护卫,刀已出鞘。
“陛下,请移驾……”郑森急道。
“不必。”李明抬手,忽然提高声音,“武昌的父老乡亲!朕今天来,就是要听真话!谁有冤,谁有苦,站出来说!但若有人想借机闹事,祸乱百姓——”
他顿了顿,声音转厉:“朕绝不轻饶!”
话音未落,戏台上忽然跃上三人!都是黑衣蒙面,手持短弩,弩箭直指皇帝!
“护驾!”郑森厉喝。
但弩箭已发!三支箭呈品字形射向李明!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侧面扑来,挡在皇帝身前——是秦婉如!她举起竹篮格挡,一支箭射穿竹篮,擦过她的肩膀,带出一溜血花!另外两支被禁卫用盾牌挡住。
“有刺客!”全场大乱。
戏台下的青壮男子们见状,纷纷从怀中掏出短棍、匕首,冲向御驾所在!
真正的杀招,此刻才亮出来!
“列阵!”秦婉如不顾肩伤,厉声下令。
三十组女卫迅速向御驾靠拢。她们没有刀剑,只有短棍,但训练有素的她们组成三道人墙,将皇帝和百姓隔开。
第一波冲击来了!二十多个泼皮挥舞短棍扑上!女卫们举棍格挡,棍棍到肉!惨叫声、骨裂声响起!
孙二娘一棍砸在一个泼皮膝弯,那人惨叫着跪倒。另一个泼皮从侧面偷袭,孙二娘侧身躲过,反手一棍击中对方肋部!
但泼皮人数太多,而且悍不畏死。很快就有女卫受伤倒地。
秦婉如看到两个女卫被三个泼皮围攻,立即冲过去。她一棍扫倒一人,又一脚踹翻另一人,但第三个泼皮的匕首已刺向她后心!
铛!短棍架住匕首!是孙二娘赶来支援!
“百户小心!”
两人背靠背,面对围上来的七八个敌人。秦婉如肩上的伤口在流血,但她咬紧牙关:“不能让他们靠近陛下!”
就在这时,戏台上又跃下五个黑衣人——这次是真正的夜蛟营杀手!他们动作迅捷,出手狠辣,瞬间就放倒三名女卫,直扑皇帝!
郑森带禁卫迎上,刀光剑影,血花飞溅。但夜蛟营杀手武功太高,禁卫渐渐不支。
一个杀手突破防线,短刀刺向李明面门!李明拔剑格挡,剑术竟也不弱——这是他在“文明火种”系统中苦练的结果。但终究不是专业杀手对手,几招下来,险象环生。
“陛下!”秦婉如想冲过去,但被两个泼皮缠住。
就在这危急时刻,庙墙外忽然传来弓弦声!十几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中夜蛟营杀手!三个杀手当场毙命,余者大惊。
赵大勇带人赶到!他率三百水兵,从外围包抄过来!
“逆贼!还不束手就擒!”赵大勇独臂持刀,威风凛凛。
局势瞬间逆转。泼皮们见官兵到来,开始溃散。夜蛟营杀手还想负隅顽抗,但被水兵团团围住。
秦婉如冲到皇帝身边:“陛下!您没事吧?”
李明摇头,看着她的肩膀:“你受伤了。”
“皮外伤。”秦婉如撕下衣襟包扎,“陛下,这里危险,请先……”
“不。”李明看着混乱的现场,“戏还没完。”
他走到戏台上,俯视全场。赵大勇的人已控制局面,抓获叛逆一百二十七人。百姓们在女卫的疏导下,大部分已安全撤离,此刻正远远围观。
“万元吉呢?”李明问。
郑森脸色难看:“臣失职……万元吉,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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