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夜,乾清宫内。
李明手持八百里加急文书,眉头紧锁。这封急报来自山海关:十月初十,八万清军分三路南下。中路多尔衮进攻锦州,左路多铎绕道蒙古,已攻破大安口,右路阿济格直扑宁远。
清军南下的时间比预计提前了半个月。
“陛下,”兵部尚书满头大汗,急切地说道,“祖大寿发来急报求援,称锦州城内存粮仅够维持一月,火药也不足。请求朝廷速速调派援军,并运送粮草。”
“援军从何处调遣?”李明发问,“山西姜镶之乱尚未平定,湖广左良玉按兵不动,京营新军尚未练成。”
“那……那该如何是好?”
“传旨:命祖大寿死守锦州,至少坚守三个月。命吴三桂驻守宁远,不得后退一步。命登州、天津水师即刻北上,袭扰清军沿海补给线。”
“那援军……”
“朕亲自率领。”李明站起身来,“京营新军三万人马,十日后出发。内阁留守南京,太子监国。”
“陛下不可!”众臣大惊失色,“御驾亲征,风险极大!万一……”
“万一朕战死,太子继位,你们辅佐他继续推行新政。”李明语气平静,“但这一仗,朕必须亲征。若不去,边关将士会寒心;若不去,天下人会以为朕惧怕皇太极。”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缓缓划过那条漫长的防线,说道:“这一战,并非为了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要告诉天下人,大明尚未灭亡,仍有一战之力。若打赢了,至少能换来三年太平,让新政有喘息的机会。若输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的严重性。
“徐骥。”李明转头喊道。
“臣在。”
“新式火炮,能带多少就带多少。火药、炮弹,有多少带多少。这一仗,要依靠火器。”
“宋应星。”
“臣在。”
“军械工坊日夜赶工,能制造多少就制造多少。告诉工匠们,他们制造的每一杆枪、每一门炮,都有可能决定战局。”
“方以智。”
“臣在。”
“你留守南京,密切关注江南局势。沈荣虽已倒台,但余孽尚未肃清。新政不能停止,谁敢阻挠,先斩后奏。”
“王承恩。”
“奴婢在。”
“准备行装。朕要轻车简从,只需携带三日粮草,沿途进行补给。”
一道道命令接连下达,乾清宫内灯火彻夜未熄。
李明独自站在殿外,凝视着北方的星空。他深知,此去生死难测。但他更清楚,有些事,必须去做。
三年前,他来到这个世界,仅仅只想活下去。如今,他想让这个国家延续下去。
哪怕,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殿内传来更鼓声:已是四更时分。
天快要亮了。
而北方的烽火,早已烧红了半边天空。
李明御驾亲征,直面皇太极的八万大军,胜算究竟几何?左良玉在襄阳,是会真心实意配合剿匪,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图谋?方以智坐镇江南,能否稳住新政的大局?而这场决定国运的辽东大战,又将怎样改变所有人的命运?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但黎明,终究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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