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沙到杭州的路很长,吴三省先在岛上找了个小诊所,给齐晋的伤进行了简单救治,他再三确认,齐晋的骨折并没有伤及胸腔脏器,这才敢把齐晋“打包”坐上了火车。
吴三省托了关系花了大笔钱才买了数张票,当然也好在如今查的不严。
期间齐晋也醒了。
但一见是他,立马就问,“我哥哥呢?”
吴三省当然不能告诉她,只是道,“你哥哥很好,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做,让我带你回杭州治疗。”
齐晋盯着吴三省,“我哥在哪?”
什么事情能比她还要重要?而他解释了那么多,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吴三省不答,只是轻声安抚,“晋晋,听话。”
齐晋重复,“我哥呢?吴三省!”
吴三省没办法,只能把人又放倒了!
昏迷前齐晋,“吴三省!!!”
你个混蛋!!!
于是,这一路上,对吴三省来说实在太漫长了……
齐晋时不时醒来,吴三省怎么哄都没法,
“晋晋吃点吧?”
“我哥呢?”
“晋晋,喝点吧!”
“我就问你我哥呢?!”
吴三省真的好疲惫,“他真的没事。”
还用他那双真诚的狗狗眼,“真的,晋晋,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齐晋:“……呕!”
吴三省:“……”
然后齐晋重复,“我哥呢?”
…………
一路上,他们就像上了发带的玩具人,对话永远都是……
“我哥呢?”
“我哥呢?!”
吴三省做梦都是齐晋追着他问,我哥呢……
他觉得短短几天,仿佛自己老了十岁,本来他还能随心所欲把人弄昏。
但后来,看齐晋后脖子处被他点的已经红肿发紫了。
“……” 说实话,他实在下不去这个手了。
再点下去,等到杭州交给他二哥,别以为他是虐待她了。
————
吴三省疲惫,齐晋更不好受!
火车还没有卧铺,吴三省只好多买两张坐票,把她横放到椅子上。
齐晋吸了吸鼻子,她全身痛,都好痛。
哥哥也不在……没人关心她,还不能动,一动弹就疼的厉害。
“唉。”齐晋头顶一声轻叹传来。
齐晋闻声立马把整个人都缩进军大衣里面。
她又吸了吸鼻子,她才不要在这个混蛋面前掉眼泪!
混蛋王八蛋!等她见了哥哥……
“呜……”
见大衣一颤一颤的,吴三省知道,这姑娘是真难过了。
他单膝跪地,伏在她身旁,右手悉心垫着她的脑袋,左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她。
隔着大衣,齐晋能感觉到男人的轻哄和安抚。
她抿唇不语,只是动了动身子想打掉男人的手!
但是一活动,“嘶……”
齐晋疼的颤抖,只好作罢。
火车是永远吵闹的,铁轮咣当声,狭隘走廊的踱步声,夹杂着各种方言的喧闹,但就在这个坐铺里有着独一处的安宁,她的抽噎声,男人的手掌有节奏的拍打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还是姿势一动不动轻拍着她。
不累吗?齐晋心想,她维持一个姿势这样躺着都难受。
齐晋好奇,把头伸出去,悄悄打量男人。
吴三省向来见人三分笑的脸庞此刻淡淡的,平静的,沉着的。
齐晋觉得,这个样子吴三省让她有些陌生,
而且还胡子拉碴的,看得出来他一直没有休息好过。
齐晋这样想着,悄悄抬了抬眼皮想再瞅一眼。
结果那双狗狗眼竟然在看她!还笑!……齐晋又呲溜的下意识盖住自己脑袋。
“额……”
动作太大了,齐晋疼的又开始颤起来。
吴三省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无声的咧了咧嘴。
这姑娘……又好笑又让人心疼……
“伸头,把盒饭吃了。”
吴三省摸了摸桌子上买了没多久的盒饭,还是热着呢。
他学精了,对齐晋也不再用问句了。
不然他们的对话永远停留在。
“晋晋,你要……吗?”
“我哥呢?”
“……”
所以,吴三省决定要强硬一点。
直接大手把裹着她脑袋瓜的大衣掀开了些许,齐晋嘴上拒绝,“不要!”
但下一秒,一勺茄子炒肉已经怼到了嘴角。
齐晋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好……好香……
软烂的茄子炒肉伴着大米饭,齐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吴三省当然注意到了,更加有底气了,“吃!”
他没有对齐晋用这种口吻说过话,在齐晋面前,他永远是带着五分笑意五分讨好的,“晋晋晋晋~”这样叫她。
齐晋冷哼一声,她呼哧一大口咬到了勺子。
吧唧吧唧,嗯,越嚼越香。
齐晋心想,她这不是怂也不是屈服!她这是不浪费粮食!
谁家大好人会跟茄子炒肉配香喷喷的大米饭过不去呢?!
齐晋理直气壮。
但下一秒,齐晋越嚼越慢,她问,“吴三省,这勺子是干净的吧?”
怪她忘了问。
吴三省咧嘴一笑,“啊,忘了,我刚用这勺子吃过一盒排骨焖饭。”
“……”
噗噗噗噗噗噗!!!!
“哎哎哎啊!!齐晋!!!别喷了!!!”
吴三省脸上身上满是她被喷的饭点子,他抓狂,“我逗你玩儿呢!!!这勺子我没用过!!!”
“真的,我的祖宗!真没用过!!”
“吴三省!!你混蛋!!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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