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良好的性能和她精湛的技术完美结合,无论是碾过巨大的石头,还是涉过湍急的溪流,都显得游刃有余。
车身时而倾斜,时而颠簸,陆寻屿紧紧抓住扶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条通往她过去的路,竟是如此艰难。而她当年,又是怎样一个人,从这大山深处,走向了他的世界?
“快到了,但今晚肯定赶不回去了,姥姥家……有地方住”
顾知知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陆寻屿看向窗外,除了车灯照亮的前方,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墨黑,远处有零星几点微弱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山风呼啸着掠过车窗,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清新气息。
当越野车最终停在一个亮着温暖灯光的农家小院前时,已是深夜。
顾知知熄了火,巨大的疲惫感瞬间袭来,她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
两人刚下车,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陈明披着一件外套站在门口,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清瘦而挺拔的身影。
她脸上看不出喜怒,目光先是在顾知知身上停留片刻,带着难以言喻的心疼和复杂,然后扫过一身昂贵休闲服却难掩狼狈的陆寻屿,最终落在那辆满是泥泞的越野车上。
“还知道回来?”
陈明的声音不再如电话里的冰冷,满满的都是心疼,她侧身让开。
“进来吧,西厢房空着,凑合住一晚,热水在灶上,自己弄。”
这简短的几句话,却让顾知知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陆寻屿连忙上前,姿态放得极低。
“姥姥,深夜打扰,实在抱歉,奶奶的事,谢谢您……”
陈明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生硬。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老了,熬不了夜”
说完,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顾知知和陆寻屿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地的感觉。
西厢房显然很久没人住过,虽然干净,却透着清冷,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板床,铺着崭新的床单。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挤在这样一张狭小的床上。
顾知知抱来一床略显陈旧的被子,语气故作轻松。
“条件有限,将就一下吧。你睡里边。”
山村的夜,寂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不知名的虫鸣。
顾知知累极了,几乎沾枕头就睡着了,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陆寻屿却毫无睡意,他侧过身,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着身旁女子安静的睡颜。
褪去了白日的坚强和冷静,她看起来脆弱又温柔,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一天,他见识了她的果决、她的担当、她深藏不露的驾驶技术,以及她与至亲之间那别扭却深厚的感情。
他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妻子,那个他曾经以为只是贪慕虚荣的、有些倔强又有些疏离的拜金女,原来骨子里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和细腻的情感。
一种混杂着愧疚、心疼、和重新燃起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爱意,在他心中汹涌澎湃。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极轻极轻地握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
顾知知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非但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回握住了他的手。
“睡不着吗”
陆寻屿一怔,轻轻“嗯”了一声。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没想到她会如此了解他,此时白日里压下的醋意似乎已经无需答案了。
“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父母,方便告诉我吗”
顾知知轻轻靠在他怀里,语气平静。
“陆寻屿,其实我小时候过的并不好,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我甚至记不清他们的样子”
说完又往他身上贴了贴,陆寻屿伸手将她揽住,困在臂弯处。
“后来呢”
顾知知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眼里漾出一抹星光。
“陆总,我的秘密是要等价交换的,你想拿什么来换?”
手指抚过她柔顺的发丝,嘴角微微勾起,平静的开口。
“用钱买可以吗?”
“一个亿”
顾知知心不在焉的开口,闻言,陆寻屿颔首。
“好”
见他答应,顾知知继而往下说。
“我在城西一家福利院长大,就是最旧的的那家,那里......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大一点的孩子总是抢我们的东西,冬天没有热水,手上全是冻疮”
她适时的垂下眼帘。
“夏天还好,冬天最是难熬,被子又薄又潮,窗户还漏风,我只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听着外面的风声,数着日子,三岁的时候,贪玩,从铁栅栏里钻出去,追着卖糖葫芦的跑啊跑......迷路了。
遇上了离家出走的陈珂,他把我捡了回去,我们俩一起颠沛流离的过了两三天,终于被老师和婉姨找到了,经过警察和福利院的多方证实,我确实是孤儿,所以他们便收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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