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父亲的角色?”
南星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继续说道。
“这年头什么样的家庭模式没有?两个妈妈带大一个孩子说不定更幸福呢,再说了,你要是觉得孩子缺少一个爸爸,等他大一点,我们给他找一个就是了,全球海选、层层面试,找个能配的上我未来干女儿的,这还不简单吗?”
顾知知终于笑出了声,眼泪也跟着挂落。
“谢谢你,南星”
南星轻轻拍着她的背。
“客气什么,如果不是你,我还得唱个十年八年的呢,陆总那张大尾巴狼指不定真的要让我赔一大笔违约金呢,所以啊,这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你要是愿意,你生、我养,我们一起爱他。
他有妈妈,有干妈,有双份的爱爱从来不是靠血缘或者传统定义的,知知,是这个孩子选择了你,而我们选择给他双倍的爱”
顾知知终于释然了,握住了南星的手,南星也不逼着她做决定。
“宝宝,你听到了吗?你有妈妈,还有世界上最棒的干妈,我们会给你很多很多的爱,多到溢出来的那种”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冰冷而刺鼻,顾知知紧紧攥着南星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她的皮肤。
“顾知知女士,请到三号手术室”
护士机械地叫号,南星感觉到手心里的颤抖,侧头看向顾知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仿佛那是地狱的入口。
南星没有想到昨夜的一番劝解丝毫没派送用场,今早她们还是如约来了医院。
“下一位,顾知知”
护士再次喊道,顾知知猛地站起身,却又僵在原地,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依然平坦,却已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几天来,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单亲妈妈的生活太过艰难,孩子在不完整的家庭中成长不会幸福。
可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连接,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将她与腹中那个小生命紧紧相连。
“南星,我......”
她转过头,眼中满是惶恐与不确定,南星看着好友眼中的挣扎,轻轻握住她的手,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们走吧”
顾知知突然坚定地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南星的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随即笑着搂住她的肩膀。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想通的,走吧,我带你去吃你最爱的那家私房菜”
两人手挽手走出医院大门,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顾知知深吸一口气,感觉这几天来压在心头的阴霾终于散去,她甚至开始想象孩子的模样,是会像她,还是像那个她不愿想起的男人。
“我要做个好妈妈”
她轻声说,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微笑。
“你当然会”
南星笑着回应。
“而且还有我这个超级干妈呢”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一家古朴的私房菜馆包间里坐下,这家名为“苏园”的私房菜馆,藏在商场的五楼,店内宛若一片隐秘的江南园林,小桥流水。
顾知知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糖醋小排的甜香和清冽的茶香,让她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了下来。
“果然还是这地方好啊”
南星的眼睛亮亮的,自从出发奔赴异国之后,她再也没见到她如现在这般的笑容了,南星大手一挥,几乎点了一整本菜单。
“够了够了,我们俩哪里能吃那么多?”
顾知知连忙阻止,南星却理直气壮的回应。
“哪里是给你吃的啊,是给我干儿子或者是干女儿尝尝鲜”
话虽如此,当一碟碟精致的菜肴逐渐铺满桌面时,顾知知的味蕾瞬间被唤醒。
清炒河虾仁晶莹剔透,入口鲜甜弹牙,松鼠鳜鱼焦香酥脆,浇上浓厚的汤汁,酸酸甜甜极其开胃。
饭后,两人漫无目的的在商场闲逛,不知不觉的踱进一家母婴店,柔和的光线,温馨的配色,货架上摆满了各色各样小巧可爱的物品。
顾知知与南星眼里迸发出好奇的目光,南星拿起一双比掌心还小的婴儿袜,递到顾知知面前,两人的心瞬间融化了。
“这个一定要买,还有这个,这个,你看,知知,你看上面的小熊好可爱啊”
南星比顾知知还激动,拿起配套的小帽子,两人在店里,南星推着购物车,像个扫货的土豪,两人仔细的查看奶瓶的材质,布料是否柔软。
最后,两人买下了几个购物袋的婴儿用品,南星则依旧视她为特需照顾人员般呵护,临近午时,商场门口人影攒动,车如流水。
“回去我要好好做做攻略,听说酸儿辣女,你最近想吃什么?”
“我想吃肉......”
顾知知一脸坏笑的回应。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顾知知转头,看见一辆失控的轿车正冲向马路中央,那里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背对着车辆,专心致志地捡着滚落的皮球。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顾知知的心脏猛地一跳,那个小男孩的侧脸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来不及思考,她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
“小心”
她尖叫着冲过去,一把推开小男孩。
刺耳的刹车声、撞击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顾知知感到一阵剧痛,然后身体轻飘飘地飞起,又重重落下。
“知知”
南星的哭喊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顾知知躺在冰冷的路面上,视线开始模糊,她看见被她推开的小男孩安然无恙地站在路边,睁着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那张小脸越发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陆寻屿如出一辙。
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感到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孩子......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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