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东宫的马车上,温琼华靠着谢临渊,怀里抱着刚吃饱奶的饺饺——这小丫头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马车顶棚的花纹,小嘴巴微微张着,一副煞有介事琢磨的模样。
“瞧她,跟个小夫子似的。”温琼华忍不住笑,声音轻软。
谢临渊偏过头,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目光也落在女儿脸上。“像你。”他说,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偏爱,“你小时候看话本,也是这副表情。”
“你又知道了?”温琼华嗔他一眼,耳根却微微发热。她小时候体弱,多数时候是躺在榻上看书,哪有什么正经表情。这人总爱把这些没影儿的事说得跟真的一样。
包包倒是省心,在特制的摇篮里睡得正香,只偶尔咂咂嘴,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温琼华看着儿女,心口被填得满满的,那点因为回宫而生的些微怅然也散了。只是目光触及窗外越来越近的的宫墙,还是轻轻叹了声:“行宫里自在些。花草都是随意长的,风也畅快。”
谢临渊手指绕着她一缕发丝,缠缠绕绕,闻言低笑:“这才几天,就野了心了?”没等她反驳,又凑近些,热气拂过她耳畔,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也喜欢。没那么多眼睛瞧着,想做什么都便宜。”
他话里带着明显的促狭,温琼华立刻想起在别苑药汤里的荒唐,脸腾地红透,用手肘撞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孩子在呢!”
“孩子在怎么了?”谢临渊挑眉,一副无赖相,“包饺才多大,听得懂什么?再说了,”他伸手,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绯红的脸颊,眸色深了深,“咱们正经夫妻,说点体己话还不行?”
温琼华被他看得心慌,正要推开他,怀里的饺饺却“咿呀”一声,挥着小拳头,正好打在谢临渊凑过来的下巴上。
不疼,却清脆的一声。
两人都愣了一下。谢临渊“嘶”一声,捂住下巴,看着女儿一脸无辜纯真的表情,哭笑不得:“小丫头,跟你娘合伙欺负爹是不是?”
饺饺哪里懂,只看见爹爹凑近了,咧开没牙的嘴,“咯咯”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又伸手去抓他捂下巴的手。
温琼华也忍不住笑出声,方才的羞窘散了大半,看着谢临渊被女儿弄得手忙脚乱还要小心护着她别掉下去的模样,心里软成一汪春水。她轻轻握住饺饺乱挥的小手,低声哄:“饺饺乖,不抓爹爹。”
谢临渊却趁机把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闷声抱怨:“夫人,你闺女打我。”
那么大个人,一国太子,此刻却像个讨糖吃的孩子。温琼华心尖发颤,抬手顺了顺他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疼不疼?回去给你瞧瞧。”
“疼。”他答得飞快,抬起头,眼里哪有半分疼意,全是得逞的笑意,“要夫人亲亲才能好。”
温琼华这才知道又被他戏弄了,羞也不是,恼也不是,最后只瞪他一眼,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谢临渊见她耳垂红得剔透,知道不能再逗,怕真惹恼了。他重新坐好,手臂却将她揽得更紧,目光扫过睡得香甜的儿子和玩着自己手指的女儿,再落到妻子柔美的侧脸上。
“父王怕是等急了。”他忽然说,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日的闲散,“昨儿沈砚来说,老爷子这几日批折子,十句里倒有八句在问行宫如何,包饺可好,把沈砚问得都不敢往书房去了。”
温琼华想象了一下那位素来威严的摄政王,端着架子,却忍不住一遍遍打听孙儿孙女琐事的模样,心里那点对回宫的抵触也淡了,涌上些暖意。“父王是真心疼他们。”她轻声说,“咱们一会儿回去,先带包饺去请安吧?”
“嗯。”谢临渊应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手背,“是该去。不过,我怕他憋不住,自个儿寻个由头就闯过来了。”
车厢里弥漫着温馨笑语,一路驶入东宫。
果然,他们刚安顿下来没多久,宇文擎就“恰好”来东宫“商议政务”了。
摄政王一身亲王常服穿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是惯常的严肃。
可他一进归鸿苑的正厅,那目光就忍不住往乳母怀里的两个襁褓上瞟。
“父王。”谢临渊和温琼华起身见礼。
“嗯。”宇文擎应了一声,在主位坐下,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抿了一口,状似随意地问,“在行宫住得可还习惯?两个孩子没闹吧?”
“回父王,一切都好。”温琼华温声答道,“包饺很乖,就是惦念祖父呢。”
宇文擎握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嘴角似乎想往上扬,又被他强行压住,只“嗯”了一声,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抱过来……本王瞧瞧。几日不见,不知长了些没有。”
乳母连忙将包饺抱上前。
宇文擎先接过看起来更安静沉稳的包包。小家伙被祖父有些僵硬地抱在怀里,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宇文擎,小嘴巴动了动,忽然伸出小手,抓住了宇文擎胸前垂下的玉坠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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