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局势并未因一场胜利而彻底平息,暗地里的波涛更加汹涌。
宇文擎以皇子之尊亲临前线,虽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却也让他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这日,宇文擎只带着少数亲卫,前往一处刚收复的边境据点巡视安抚民心。
凌飞雪本欲同行,却被军务绊住。
临行前,她看着宇文擎翻身上马的背影,不知怎的,心头莫名一跳,下意识喊了一句:“喂!阿擒!小心点!”
宇文擎勒住马,回头看她。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他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清冷:“嗯”。
随即策马而去。
不知为何,在他离开后,她心中总是莫名地七上八下,练兵时都险些走神。
“真是……中了那家伙的毒了。”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最终还是放心不下,随意找了个借口,点了几个亲信,策马朝着宇文擎离开的方向追去。
她的预感成了真。
还未抵达据点,便在一条偏僻的山谷外听到了兵刃交击之声和侍卫的怒喝!
凌飞雪心头一紧,猛地一夹马腹冲了过去,只见山谷内,宇文擎和他的亲卫正被数十名蒙面黑衣人围攻!
对方武功路数诡异狠辣,显然是专业的杀手,宇文擎的亲卫已经倒下了大半,他本人手臂也被划伤,月白色的骑服染上了刺目的红,正凭借精妙的剑法苦苦支撑,但形势岌岌可危!
“阿擒!”凌飞雪目眦欲裂,想也没想,拔出腰间弯刀便冲入了战团!她如同被激怒的雌豹,刀光凌厉,招招致命,瞬间便缓解了宇文擎的压力。
“飞雪!你怎么来了?危险!快走!”宇文擎看到她,先是一喜,随即大惊。
“少废话!专心对敌!”凌飞雪头也不回地喝道,与他背靠背迎敌。
两人的武功一刚一柔,却配合得异常默契,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然而杀手人数众多,且个个不畏死,一番苦战下来,虽然将来敌尽数歼灭,但宇文擎为护住凌飞雪,后背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
“撑住!”凌飞雪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看着满地狼藉和受伤的亲卫,心知此地不宜久留。
她果断地撕下衣摆为他简单包扎止血,然后半扶半抱着他,凭借对地形的熟悉,躲进了附近一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不大,阴暗潮湿,只有一丝微光从洞口藤蔓的缝隙透入。凌飞雪将宇文擎小心地安置在相对干燥的角落,他因失血和疼痛,意识已经有些模糊,额头渗出冷汗,嘴唇干裂。
凌飞雪心急如焚,她检查了一下他背后的伤口,虽然不再大量流血,但皮肉外翻,看着就触目惊心。她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又撕下自己内衫相对干净的布料,重新为他包扎。
她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每一个触碰都极其专注,生怕弄疼了他。
“冷……”宇文擎无意识地呓语,身体微微发抖。
北境夜晚的山洞,寒意刺骨。凌飞雪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他身上,然后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肌肤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凌飞雪的脸颊紧紧贴着他微凉的里衣,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自己的心跳却如同擂鼓。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她害怕失去他。这种害怕,远超对朋友、对战友的担忧。
如果他死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这个看似古板别扭的家伙,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悄无声息地在她心里扎了根,占据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重要位置。
“宇文擎……”她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和哽咽,
“你不准有事!听到没有!你要是敢有事,我……我以后天天去上都烦你!搅得你的东宫鸡犬不宁!”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威胁”,宇文擎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洞内昏暗,但他依旧能清晰地看到近在咫尺的、她写满担忧和害怕的脸庞。
“飞……雪……”他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安心。“是我。”
凌飞雪看着他醒来,心中一喜,鼻子却有些发酸,“你吓死我了!”
宇文擎感受着背后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热和柔软触感,苍白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他挣扎着想避开:“……于礼不合……你……”
“闭嘴!”凌飞雪凶巴巴地打断他,手臂箍得更紧,蛮横地道,
“什么礼不礼的!你现在是病人,我说了算!再乱动,伤口裂开我可不管你!”
她霸道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看着她为自己忙乱焦急的样子,宇文擎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驱散了身体的寒冷和疼痛。
他艰难地抬起未受伤的手臂,轻轻握住了她忙碌的手。
“我没事……”他看着她,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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