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宇文瑾惊天动地的哭声终于渐渐平息,变成了小声的、一抽一噎的啜泣。
她依旧死死抱着谢临渊的腿,仿佛一松手这个失而复得的哥哥就会消失不见。
谢临渊的衣摆已经湿了一大片,黏糊糊的,他身体依旧有些僵硬,但那只手却始终没有收回,有些笨拙地、一下下拍着“妹妹”的背。
他下意识地看向温琼华,眼中充满了求助般的茫然。
温琼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丈夫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好笑,走上前去,“公主殿下,此处非说话之地,还请移步内室细谈。”她看了一眼谢临渊那片惨不忍睹的“地图”,补充道,“也让……让我夫君换身衣服。”
宇文瑾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脸瞬间红透,慌忙用袖子擦脸,结果越擦越花,活像只小花猫。她抽抽搭搭地点头,还不忘死死拽住谢临渊的一片衣角,仿佛怕他跑了。
三人移步至更加私密的内室书房。
王琳儿和萧珏彼此交换了一个“这剧情发展也太刺激了”的眼神,然后默契地缩在角落降低存在感,竖起耳朵听这惊天大八卦。被温琼华一个眼神给赶跑了,乖乖留在外面,顺便负责“清场”,防止消息走漏。
内室里,宇文瑾依旧紧紧挨着谢临渊坐下。
温琼华给她拿了个帕子擦脸,她接过帕子,胡乱擦了擦,又擤了把鼻涕,这才稍微恢复了点仪态,但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
她偷眼去看谢临渊,见他虽然脸色依旧有些僵硬,但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陌生,心底稍稍安定,“哥....我.....”
谢临渊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妹妹”,声音还有些干涩:“你……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宇文瑾用力点头,组织着语言:“我知道的……其实也并不太多。都是姨父……就是现在的摄政王,后来断断续续告诉我的。”
她努力组织着语言:“我的母亲,叫做凌飞雨,是哥哥母亲的亲妹妹,”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与有荣焉的光芒,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你们……你们有没有听过大庸的‘玉面将军’?”
温琼华心头一惊,“玉面将军?”她博览群书,对各国传奇人物略有耳闻,“可是那位曾以三千轻骑大破西域联军、被誉为‘庸**魂’的女将军?据说她不仅用兵如神,更是容貌绝世,故而得了‘玉面’之称。”
“对!就是她!”宇文瑾激动起来,看向谢临渊,眼神充满了崇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那位‘玉面将军’,凌飞雪,就是哥哥你的亲生母亲啊!”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谢临渊猛地后退半步,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失态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玉面将军!
竟然真的是她!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在调查自己身世,追溯哑嬷嬷来历,以及探查庸国往事时,这个传奇般的名字曾多次出现在零碎的线索中。
一位出身皇室、却凭借赫赫军功赢得举国敬仰的女将军,她的故事即使在黎国也有所流传。
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生母的形象,却从未敢肖想将那位惊才绝艳、宛若传奇的“玉面将军”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他的母亲,是那样一位光芒万丈的人物?
谢临渊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温琼华连忙扶住他。这个消息太过震撼,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此时听说,让他内心波涛汹涌。
温琼华相对冷静,她握住谢临渊冰凉的手,看向宇文瑾,“公主,此事关系重大,可有凭证?而且,为何摄政王殿下如今才来寻找?”
宇文瑾擦了擦眼泪,从怀中贴身之处取出一个半块玉佩,玉佩质地温润,她看着哥哥震惊的表情,心中酸楚,继续道,
“当年姨父和姨母奉命在边境平定部族叛乱,仗打得很顺利。可突然之间,都城就传来急诏,说陛下病重,急召姨父回宫。姨父带着少数亲信星夜兼程赶回,谁知刚入都城,等待他的不是病重的父皇,而是罗织好的谋逆罪名和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宇文瑾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的颤抖:“那冤案来得又急又猛,根本不容人辩驳!姨父当场被废黜圈禁,紧接着就遭遇了那场让他双腿残废的‘意外’刺杀……而远在边境的姨母和刚刚出生的你,却音讯全无。后来查到的消息支离破碎,只说当时边境大乱,姨母和你很可能是在混乱中被……被掳走或是……遇害了。”
提及过往,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姨父说,他绝不相信姨母是难产而死或者自己离开的!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倒下?一定是另有原因!”
“这些年,姨父一边在庸国朝堂隐忍复仇,积蓄力量;另一边,他从未放弃过寻找你和姨母的下落。他派出了无数人手,几乎翻遍了庸国和周边各国……直到……直到前段时间,有人从黎国的京城带来了一幅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