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眼中的温情蜜意瞬间被锐利所取代,他轻轻拍了拍温琼华的手背,语气却恢复了镇定:“无事,跳梁小丑罢了。娇娇儿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温琼华深知轻重,虽心中微沉,却也不多问,只柔声道:“小心些。”
谢临渊起身,迅速换上那身绛红色官袍,刚才那副黏人夫君的模样荡然无存,又变回了那个权柄在握、心思缜密的镇府司指挥使。他快步走出琼华阁,对等候在外的墨影沉声道:“说详细情况。”
墨影低声道:“据报,刺杀发生在京郊十里亭附近。刺客约十余人,身手不俗,但并未死战,与公主护卫短暂交手后便迅速撤离,看似……并未尽全力,更像是一场骚扰。公主凤辇受损,本人受惊,但确实毫发无伤。太子殿下反应极快,几乎在事发后片刻就带人赶到,现已将公主车队‘保护’起来,正送往城内。谢侍郎也在太子车驾之中。”
谢临渊冷笑一声:“反应这么快?倒像是提前候着的。谢临风……他倒是恢复得快,还能出来走动凑热闹了。”他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京兆府的人呢?”
“京兆府的人后一步赶到,现场已被太子的人控制,他们插不上手,只在外围做了些记录。”
“知道了。”谢临渊眼神幽深,“让我们的人眼睛放亮些,盯紧那个公主,还有她身边的所有人。太子府和谢临风那边的动静,也一并盯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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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鸿胪寺尚未修缮完毕,依礼制,南国公主被暂安置于国宾苑。
“玉璧公主”许是惊吓过度,自回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瑟缩在床榻的角落,谁来都不管用。她此刻已取下遮面轻纱,露出的容颜果然堪称绝色,眉眼精致如画,却带着一种不似真人的冷冽和疏离,仿佛冰雕雪塑。她微微蹙着眉,似乎惊魂未定,蜷缩着,纤纤玉指轻抚心口,姿态柔弱堪怜。
太子萧何一脸“关切”和“震怒”:“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京畿重地,竟有如此狂徒胆敢行刺公主车驾!公主受惊了,本宫定会奏明父皇,严查凶手,给公主一个交代!”他表演得十分投入,仿佛真的对此事愤怒不已。
谢临风坐在下首,脸色依旧苍白,穿着宽大的官袍也难掩消瘦。他低垂着眼,偶尔咳嗽几声,显得十分虚弱,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麻木和算计。他今日被太子强行带来,一是为了彰显太子对谢家的“恩宠”,二也是让他这个“苦主”在场,方便后续行事。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公主身边的使臣开口“黎国治安,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这话听着像感谢,细品却带着刺。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道:“意外,纯属意外!公主放心,在京城,在本宫庇护之下,绝无人再敢惊扰公主凤驾!”
这时,那位妖媚侍女碧奴端着茶盏上前,柔声道:“公主,您受惊了,喝口热茶压压惊吧。”她弯腰奉茶时,眼波似不经意地扫过太子和谢临风,那眼神深处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和……嘲弄?
太子被碧奴那妩媚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荡,竟有些失神。
谢临风却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碧奴。他总觉得这个侍女的眼神……让他有种莫名的不适感,甚至……一丝诡异的不适感?但他很快又低下头,将这荒诞的念头压了下去。一个侍女而已。
“公主一路劳顿,又受惊吓,还是好生歇息吧。本宫已加派护卫,绝不会再出纰漏。”太子又安抚了几句,便带着谢临风起身告辞。
出了殿门,太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对心腹低声道:“去查!那些刺客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做得像样点吗?怎么这么快就撤了?”他怀疑是不是手下人办事不力。
心腹一脸委屈:“殿下,我们都是按计划行事的啊,下手有分寸,只是做做样子……但……但公主那些护卫,好像……有点太不经打了?我们还没怎么着呢,他们就嚷嚷着保护公主,围得严严实实,我们也不好真冲进去啊……”
太子皱紧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能归咎于意外。
而殿内,待太子一行人走后,“玉璧公主”脸上的柔弱惊恐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漠然。碧奴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主人,看来他们信了。”
“玉璧公主”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的弧度,声音却带着一丝异样的沙哑“戏才刚开始。通知高晟,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对了,听说,黎国的郡主,善琴?还与隋玉琅接触过.....去查查这个郡主”。“玉璧公主”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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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渊并未立刻进宫,暗影阁的信息正源源不断汇总过来。
“阁主,查过了,那些刺客用的兵器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款式,无法追踪。身手路数也很杂,像是临时雇佣的散兵游勇。撤离得非常干脆,没留下任何活口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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