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王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下人们步履匆匆却面带笑容,都在为静安郡主的大婚做最后的准备。温琼华被按在妆台前试最后的妆容和发髻,困得眼皮直打架。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二夫人,您娘家的侄小姐到了,说是特地赶来给郡主添妆贺喜的。”
二房媳妇李妙晴闻言,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哎呀,是嫣然来了!快请进来!”她转头对萧嫣和三房的王文悦笑道,“是我娘家哥哥的闺女,小时候常来府里玩的,嫂嫂和弟妹还有印象吗?听说琼华大婚,特意从潞州赶来的,这孩子有心了。”
很快,一个身着水绿色绣缠枝莲纹衣裙、身姿窈窕、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款款走了进来。她容貌姣好,柳眉杏眼,自带一股柔弱风流的气韵,正是李氏的侄女李嫣然。她比温琼华大上四五岁,已过了最佳婚龄,却因眼光颇高,一直待字闺中。
李嫣然一进来,目光先是快速扫过满屋子的奢华布置和那些打开的、几乎闪瞎人眼的珠宝箱笼,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深的嫉妒,但面上却笑得温婉得体,规规矩矩地给王妃和李氏行礼:“嫣然给王妃、姑母请安。听闻琼华妹妹大喜,嫣然特意从潞州赶来,备了一份薄礼,给妹妹添妆,祝妹妹夫妇和顺,百年好合。”声音柔柔糯糯,听着倒是十分舒服。
萧氏对李嫣然有点模糊印象,记得是李氏娘家一个挺乖巧漂亮的女孩,小时候确实常来玩,那时府里没女孩,大家对她都挺热情。便也笑着让她起身,客套了几句。
李嫣然起身后,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正被丫鬟们围着试戴凤冠的温琼华身上。看到温琼华那张即便疲惫也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以及那身华贵无比的嫁衣,她袖中的手指猛地掐紧了帕子,心中嫉恨翻涌。
就是她!明明是个病秧子,却能得到最好的的一切!连那般光风霁月的谢临风公子都曾是她的未婚夫!
目光又“不经意”地扫过那些珠宝首饰,语气带着夸张的惊叹,“这些都是妹妹的嫁妆吗?真是……太贵重了!王妃和姑母真是疼妹妹!”
她这话听起来是夸赞,细品却有点酸溜溜的。
她努力维持着笑容,走上前亲热地拉住温琼华的手,却被温琼华懒洋洋地躲开了,“琼华妹妹真是好福气!我远在潞州都听说了,未来的妹夫可是大手笔,那聘礼队伍绕了半个京城呢!真是让人羡慕。”她这话听着是恭维,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和试探。
温琼华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多精的一个人啊,实在没精力应付这种虚伪的社交。
李嫣然见她这般冷淡,心中更气,只觉得对方是看不起自己。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仿佛闲话家常:“说起来,真是造化弄人。妹妹与那谢家嫡公子临风公子解除婚约时,我还为妹妹惋惜了好久呢。那般清风朗月般的人物,家世才学都是一等一的,真是可惜了……”她故意提起谢临风,想戳温琼华的心窝子,暗示她错过了一个多好的夫婿。
她这话一出,屋内气氛瞬间微妙地安静了一下。知晓内情的温家女眷们表情都有些古怪。不知道谢临风现在是个什么光景?这李嫣然消息也太滞后了,而且这话里话外,还带着股“你找了个那么差的”的意味。
李嫣然却误以为是提到了温琼华的“伤心事”,心中暗自得意,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几分“同情”和“不屑”:“不过妹妹如今许配的这位谢大人……听说……是谢家的庶长子?唉,虽说如今也做了官,但庶出的身份终究是差了些。妹妹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儿,真是……委屈妹妹了。听说未来的妹夫……下了天价聘礼?把半条街都堵了?外面传得可神乎了!说什么东海珊瑚树一人高,西域夜明珠斗量金……呵呵,这传言也太夸张了些,肯定是那些下人没见过世面,以讹传讹罢了。”她一副“我懂你委屈”的表情,仿佛温琼华嫁得多么不堪,语气里的不屑和怀疑几乎不加掩饰。
这话一出,连好脾气的王妃脸色都沉了下来。王氏更是重重哼了一声。
李氏吓得赶紧拉自己侄女的袖子,低声道:“嫣然!胡说什么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和少女们的惊呼声。
“哇!好漂亮!”
“谢大人又送什么来了?”
“是流光锦!天呐!这么多匹!还是最难得的霞光色!”
只见谢临渊穿着一身耀眼的正红色锦袍,春风满面地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长串抬着箱子的仆从。那些打开的箱子里,是如同流淌的霞光般绚烂夺目的珍贵布料——流光锦,而且还是最难染制的霞光色,一匹价值千金且有价无市!
谢临渊根本无视了屋里多出来的陌生女人,径直走到温琼华面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声音也低沉宠溺:“娇娇儿,你看这布料喜不喜欢?我让他们把京城能找到的霞光色流光锦都包圆了,给你做衣裳,穿着玩也好,赏人也罢,随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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