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
有仆人端着食物,来到卧室。
仆人对方洛态度谦卑。
看样子,昨晚他被莫蒂默带到起居室,这一行为就足以证明,洛森在莫蒂默心中,分量不一般。
现在连其他仆人都对方洛高看三分。
食物都很清淡,还有一碗粥。
用完午饭后,方洛问:“大人呢?”
仆人:“公爵大人在书房处理公务。”
自从今早来看过他一眼,到现在为止,就没再出现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还要把他赶出城堡?
仆人问:“先生,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方洛恹恹道:“没有。”
等仆人端着餐具从卧室出来后,他立即躬身,对一直在外面等待的人行礼。
原来,莫蒂默并没有在书房。
他看了一眼瓷盘,其余的都吃了,只是那碗粥一点未动。
“他怎么没吃?”
仆人回答:“洛森先生似乎并不喜欢吃粥。”
怎么会?
以前早餐的时候,洛森总会喝一两口粥。
看样子,他应该很喜欢才对。
莫蒂默低声:“他还在生我的气。”
连粥都不愿意吃了。
汉克让仆人下去。
仆人离开后,汉克表示:“大人,既然知道是误会,您应该早点去解释。”
“等时间一长,隔阂加深,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莫蒂默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汉克:“我看洛森这孩子,也不是死脑筋。只要您……真心道歉,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会吗?
只怕洛森不会原谅他了。
汉克想了想,继续道:“难道大人愿意看见洛森,和别的人在一起吗?”
莫蒂默蜷了一下手指。
光想一想方洛抱着别人,甜甜地喊别人“哥哥”。
他就觉得心痛难忍,酸涩不堪。
他的眼神沉下来。
“他是我的。”
决不允许方洛到其他人身边去。
因为午饭吃得多,方洛正晕碳。
昏昏沉沉时,他听见门被推开。
轧轧声响起。
他睁开眼,跟正进来的莫蒂默对视了。
四目相对,氛围变得尴尬又疏离。
莫蒂默转着轮椅,上前来。
“还疼吗?”
方洛撇过头,不看他。
“公爵大人现在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太晚了吗?”
莫蒂默一噎。
他安静许久,又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昨晚,你并没有……”
方洛打断他:“背叛你?”
莫蒂默看向他。
方洛冷笑一声,“答应你不去舞会,却偷偷溜出去,是我的不对。”
“但你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
“你不知道你黑着脸的样子,有多么的吓人吗?”
“我看我还是离开城堡,省得待在这里,天天惹人厌烦。”
莫蒂默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他脱口而出:“不行。”
方洛:“不行?怎么,我是卖给你们乌鸦堡了?”
莫蒂默:“……不是。我不会再赶你走了。”
方洛哼了一声,“公爵大人,好大的威风啊。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决定我的去留。我要继续厚脸皮留在这里,谁知道你哪天不高兴,又让我滚呢。”
方洛把昨晚积压在心里的不满,全部爆发出来。
他最生气的,就是莫蒂默不信任他。
但凡有点信任他,他们之间就不会变成这样。
莫蒂默:“洛森,对不起,让你离开这种话,我不会再说了。”
方洛:“说说而已吗?”
“什么?”
“漂亮话,谁不会说。”方洛嘲讽地笑了一下,“你不信任我的时候,就算没有别人的挑拨,还是照样不信我。”
“我看,莫蒂默大人,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莫蒂默因为这句话,浑身冰冷。
翠绿色的眼睛滞住,流露出茫然和无措。
方洛此刻的嘴,就跟染了毒液一样,毫不留情。
“哦,不对。”
他看向莫蒂默,微笑道:“我们都没开始过,也算不上分开吧。”
“……”
这句话,跟一支毒箭一样,刺穿莫蒂默的心脏。
昨晚的发疯算什么,诛心的作用,远远比不上现在。
他内心无比的后悔和愧疚,声音颤抖。
“洛森,请你别说这种话……”
方洛就是要故意说,要让莫蒂默体会,昨晚他口无择言时,自己的内心会是怎样的痛。
他喜欢莫蒂默。
但不代表,他给予莫蒂默随意伤害自己的权利。
他这个人,就是很自私。
爱别人之前,他必须先不委屈自己。
方洛:“你不想放我走,但我觉得没有留在你身边的必要了。”
莫蒂默慢慢攥紧双手。
方洛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既然你想我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莫蒂默抬眼,忙道:“你愿意留下?”
方洛:“愿意啊。不过,公爵大人,不能口说无凭。你的承诺,对我而言,现在没有任何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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