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那层脆弱的伪装。大婶几人脸色骤变,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声音都尖利起来:
“不是!绝对不是!”
“跟我们没关系!”
“我们就是路过看了一眼!”
大婶更是急声辩解,甚至带着点“好心提醒”的意味:“阮基地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碰都没碰!可能是……可能是车子自己连接不牢靠,或者零件老化了?您可得注意保养车啊!”
“呵。” 阮夭夭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那可真是……谢谢你们的‘提醒’了。”
她脸上的笑容倏然收起,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冰冷的穿透力:“演够了吗?”
几乎同时,她身后的众人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纷纷开口,指责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呸!不要脸!还巡逻?分明是想偷车!”
“忘恩负义的东西!阮基地长帮了我们多少!”
“证据确凿还想狡辩!”
“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大婶脸上那强装的镇定和侥幸彻底碎裂。她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就像个跳梁小丑,被阮夭夭看着戏耍!
巨大的羞辱感和计划败露的恐慌让她瞬间失去了理智,脸孔扭曲起来,指着阮夭夭,特别是站在人群前排、之前驳斥过她的小刘护士,尖声叫骂:
“谁说我们偷车了?!谁看见了?!是不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蹄子胡说的?!” 她的手指几乎戳到小刘护士脸上,“她一个外来的女人,给你们灌了什么**汤?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我看她就是想把你们都训成她的狗!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多车,这么多东西?指不定是靠什么肮脏手段弄来的!你们看看她身边,围着好几个男的!呸!真脏!不知羞耻!”
污言秽语如同毒液般喷溅而出,她试图用最恶毒的人身攻击来转移焦点,搅浑水。
另外几人见事已至此,也豁出去了,跟着叫嚷:“对!没证据就是污蔑!”
“我们就是下来转转,能拿我们怎么样?”
霍峰在听到大婶辱骂阮夭夭的第一句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上前一步就要动手。阮夭夭却微微抬手,再次拦住了他。
她的眼神冰冷,看着大婶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时,一直气得浑身发抖的小刘护士上前一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却异常清晰响亮:“哼!死到临头还嘴硬!你们刚才鬼鬼祟祟弄车钩、试图偷车、围着阮基地长的车打转又上不去的丑态,我们所有人,在楼上通过监控看得一清二楚!你们还不知道这院子里有监控吧?蠢货!”
“监控?!” 大婶几人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看向房车顶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又看向食堂楼的方向,脸上血色尽褪,最后一点狡辩的力气也被抽空了。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阮夭夭能如此精准地“恰好”出现,为什么所有人都下来了……原来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动,从头到尾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陈医生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目光沉痛而决绝地看着他们,尤其是那大婶:“我早就说过,再闹事、再破坏规矩、再心存恶念者,医院绝不留情。看来,你
们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这话如同最后的宣判。大婶一伙人彻底慌了,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将他们淹没。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瞬间将矛头转向内部,开始了丑陋至极的互相推诿和指责。
“是她!都是她的主意!是她逼我们干的!” 一个男人指着大婶尖叫。
“放屁!明明是你先说要偷车的!你说你看中那辆房车很久了!” 大婶反唇相讥,面目狰狞。
“是你说阮夭夭不肯帮忙,我们就自己拿!”
“是你说车队晚上没人,机会难得!”
“是你说找到家人就能过好日子!”
几个人像疯狗一样互相撕咬、咒骂、推搡,将所有的卑劣、贪婪和愚蠢暴露在刺目的灯光和众人鄙夷的目光之下,丑态百出,令人作呕。
他们刚才那点可怜的“同盟”,在彻底败露和严厉的后果面前,不堪一击,瞬间土崩瓦解。
刺眼的探照灯光下,大婶一伙人互相推诿撕咬的丑态和污言秽语,让阮夭夭眼中最后一丝耐心也彻底耗尽。她眉头微蹙,抬手轻轻一挥,仿佛拂去什么令人不快的尘埃。
“够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瞬间压过了那令人烦躁的争吵。“把他们的嘴堵上,捆结实了。”
霍峰和刘根立刻带着几名队员上前,动作利落而毫不留情。破布、胶带迅速封住了那几张还在喷吐恶言或哀求的嘴,结实的绳索将他们反剪双手捆了个结实。
几人徒劳地扭动挣扎,发出含混的“呜呜”声,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再不见之前的嚣张或侥幸。
院子暂时恢复了安静,只有夜风掠过和压抑的呼吸声。阮夭夭转向一直沉默站立、脸色极其难看的陈医生,语气平静地问:“陈医生,这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陈医生紧抿着嘴唇,目光复杂地看着地上那几团被捆缚的身影。他胸膛起伏了几下,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阮基地长……我……我是医生。”
他深吸一口气,“末世以来,我们想的都是怎么救人,怎么活下去。直接取人性命……我,我下不了这个手。依我看……不如,将他们驱逐出去,任其自生自灭吧。从此与我们医院,再无瓜葛。”
这似乎是他能做出的、最严厉却又符合他心中某种底线的决定了。
阮夭夭静静听完,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驱逐?可以。但陈医生,你想过没有——”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几人。
“他们清楚医院的准确位置,了解楼内的结构布局,知道你们大致的人数和防御情况,甚至清楚我们留下的物资种类和存放思路。如果他们怀恨在心,离开后投靠了其他幸存者势力,或者自己拉拢了人手,带着武器打回来报复、抢夺……届时,医院里留下的这些老弱妇孺,还有刚刚起步的种植养殖,能挡得住吗?这会不会是一个更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