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是做出了,但怎么“落队”,是个技术活。不能太突然,不能引起其他流放者和官兵(除了王虎)的怀疑,最好是演一场逼真的“意外”,让王虎有理由“被迫”允许他们暂时脱离队伍,然后他们再“恰好”赶不上。
时间紧迫,队伍明天一早就要出发,穿过河谷,继续向官定流放地前进。
林家人围在一起,脑袋凑着脑袋,压低声音紧急商量。
“装病!”林实第一个出主意,“咱们都装病,走不动了,王虎总不能拖着咱们走吧?”
“都装病太假,”林朴摇头,“而且万一王虎真留下人看着咱们,或者叫军中的郎中来看,就露馅了。”
“那……让爹或者大嫂病情加重?”林实看向林崇山和赵氏。
林崇山摇头:“我的伤已经好转,突然加重不合理。你大嫂体弱是事实,但若突然‘病危’,王虎可能会派人护送或留下照看,反而麻烦。”
林晚一直没说话,脑子飞快地转着。要逼真,要合理,还要给王虎留下操作的余地,同时不能拖累队伍太久,以免王虎难做。
“我有办法。”林晚终于开口,眼神亮得惊人,“咱们分几步走。”
“第一步,三哥,你得受点委屈。”她看向林朴,“明天早上出发前,你假装去溪边打水或者整理行李,‘不小心’摔一跤,把脚踝‘扭伤’,要看起来肿得厉害,走不了路那种。”
林朴毫不犹豫地点头:“行,怎么弄?”
“用布条在脚踝上 tightly 缠几圈,稍微阻一下血,看起来会又红又肿。再用点凉泥或者冷水敷一下,加重肿胀感。疼要装得像,龇牙咧嘴,但别真的伤到筋骨。”林晚仔细交代,这是她以前在野外拓展时学的小伎俩。
“第二步,二哥,”林晚看向林实,“三哥‘受伤’后,你主动要求去附近林子里找点活血化瘀的草药。然后……你就‘迷路’了,或者‘不小心’走远了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记得留下点痕迹,比如撕下一点衣角挂在显眼的树枝上,但要弄成仓促间被勾破的样子。”
林实眼睛一亮:“这个我会!保证让他们觉得我是急着找药,不小心走深的!”
“第三步,”林晚深吸一口气,“等二哥‘失踪’的消息传开,队伍肯定要耽误一点时间寻找或者等待。这时候,我……‘旧病复发’,高烧,说胡话。”
苏氏立刻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晚儿!这……”
“娘,别担心,只是装样子。”林晚安慰道,“我用冷水拍额头,让脸发红发烫,再用点辛辣的东西(比如野葱汁)抹在眼皮下,刺激出眼泪,看起来就像烧迷糊了。嘴里可以含块小石子,说话含糊不清,像呓语。”
她这个法子更狠,但效果肯定逼真。
“这样一来,”林晚总结,“咱们家短时间内,一个重伤员(三哥),一个采药失踪的(二哥),一个突发急病高烧的(我)。爹身体刚好转,娘和大嫂本就体弱,大哥要照顾我们几个。整个林家完全瘫痪,根本没法赶路。”
林崇山听着女儿条理清晰、甚至有些“狠辣”的计划,眼中再次闪过惊异。这心思之缜密,应变之果断,哪里像个深闺女子?但他此刻只有欣慰。
“王虎那边……”林坚提出关键。
“王虎一定会配合。”林晚肯定地说,“他比咱们更想合理地把咱们‘落下’。他看到咱们家这情况,肯定会大发雷霆,骂咱们拖累队伍,然后‘不得不’同意让咱们暂时留在原地休整,派一两个人象征性找一下二哥,大部队则按计划先行。他会定下一个期限,比如‘两天后’或者‘三天后’让你们赶上。等大部队一走远……”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那万一他派来看着咱们的人……”苏氏还是担心。
“王虎只会派信得过的人,或者……干脆以人手不足为由,只留点口粮,让我们‘自生自灭’。”林晚分析,“他既然敢提这个建议,后续肯定有安排。咱们要做的就是演好戏,别露出马脚。”
计划定下,立刻分头准备。林朴去找合适的布条和凉泥。林实去准备“迷路”的痕迹。林晚则跟苏氏一起,准备“高烧”用的东西。
这一夜,林家人几乎没睡,既紧张又兴奋,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第二天天刚亮,队伍准备开拔。
“啊呀!”溪边传来林朴一声痛呼,他“不小心”滑倒在湿滑的石头上,抱着脚踝,脸色“痛苦”地扭曲着。
“三弟!”林坚“焦急”地冲过去。
“怎么了?”王虎骑马过来,眉头紧锁。
“官爷,我三弟脚踝扭了,肿得老高,怕是走不了了!”林坚“急切”地说。
王虎下马看了看林朴肿起的脚踝(视觉效果一流),骂了句粗话:“真是麻烦!还能走吗?”
林朴试着“站”了一下,立刻“痛”得嘶嘶吸气,摇头。
“官爷,我去附近找点草药给我三弟敷上!我知道有种草管用!”林实自告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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