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过后,望安居进入了相对平静的建设期。
但林晚没有闲着。她知道,随着人口突破六千,原来的管理模式已经跟不上发展了。必须建立更完善的管理体系。
她花了半个月时间,起草了《望安居管理章程》,提出了“三司六曹”制的构想。
章程在城务会讨论时,引起了激烈争论。
“三司六曹?这名称太像朝廷了。”石伯担忧,“传出去,会不会被说成僭越?”
“咱们不是朝廷,但管理这么多人,必须有制度。”林晚解释,“名称可以改,但职能必须明确。”
陈先生赞同:“《周礼》有云:‘设官分职,以为民极。’管理百姓,必须设官分职,各司其职。三司六曹,虽仿官制,但因地制宜,可行。”
“具体怎么分?”韩勇问。
林晚展开章程,详细解释。
“三司:民政司、军事司、工建司。”
“民政司,总管民生事务。下设户曹(户籍、税收、分配)、农曹(农业生产)、商曹(贸易流通)、刑曹(司法治安)。司正由石伯担任。”
石伯连忙摆手:“老夫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么多。”
“石伯经验丰富,德高望重,非您莫属。”林晚诚恳地说,“您可以选几个得力助手,具体事务让他们去做,您把握大局就行。”
石伯想了想,答应了。
“军事司,总管军事防务。下设兵曹(训练作战)、械曹(武器装备)、侦曹(情报侦察)。司正由韩勇担任。”
韩勇抱拳:“领命。”
“工建司,总管工程建设。下设工曹(工匠管理)、材曹(材料供应)、建曹(建筑施工)。司正由老吴担任。”
老吴有些紧张:“我一个大老粗,能行吗?”
“您技术过硬,管理匠人经验丰富,一定能行。”林晚鼓励。
老吴咬牙:“成,我试试。”
“三司之上,设‘总务堂’,由我负责,协调三司工作,处理重大事务。”林晚继续说,“总务堂成员包括三司正使,以及陈先生、孙武两位参谋。”
陈先生和孙武起身行礼。
“六曹各设曹正一人,副曹正两人,吏员若干。人选由各司推荐,总务堂批准。”
架构清晰,权责明确。
“那原来的城务会呢?”林坚问。
“城务会改为‘议事会’,由各曹正以上官员组成,每月开会一次,讨论重大决策。”林晚说,“日常事务由三司六曹处理,提高效率。”
众人讨论后,一致通过。
接下来是选人。
这是最难的。
望安居识字的人不多,有管理经验的更少。
林晚决定不拘一格,唯才是用。
户曹曹正,选了柳氏——她细心,会算账,管理缝纫铺井井有条。
农曹曹正,选了一个老农出身的流民,叫赵老根,种地经验丰富。
商曹曹正,选了坊市管理员王小二,他机灵,懂交易。
刑曹曹正,选了影子——他铁面无私,擅长侦查。
兵曹曹正,选了周大山,他带兵经验丰富。
械曹曹正,选了老吴的徒弟铁牛,懂技术。
侦曹曹正,选了阿木,他熟悉山林,善于侦察。
工曹曹正,选了石伯的儿子石磊,年轻能干。
材曹曹正,选了原来管仓库的张老实,谨慎可靠。
建曹曹正,选了建设营的一个表现好的俘虏(已转正),叫李有田,以前是泥瓦匠。
人员确定后,林晚举行了简单的任命仪式。
在议事堂前,她亲手将任命书(木牌)交给每个人。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望安居的官员了。”她郑重地说,“官不大,但责任重。你们管的是百姓的衣食住行,是望安居的安危兴衰。望你们恪尽职守,廉洁奉公。”
“是!”众人齐声应答。
三司六曹制正式运行。
效果立竿见影。
以前有什么事,都找林晚,她忙得脚不沾地。现在,户籍找户曹,种地找农曹,买卖找商曹,纠纷找刑曹……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林晚终于能抽出时间,思考更长远的问题。
但新制度也带来了新问题。
有些官员不适应,还是习惯事事请示。
有些百姓不习惯,觉得“当官的”多了,麻烦了。
还有权力分配的问题——三司之间,六曹之间,难免有摩擦。
林晚耐心调解,完善制度。
她制定了《官员守则》,明确了职责和纪律。
设立了“监察处”,由陈先生负责,监督官员行为。
开通了“申诉渠道”,百姓有不满可以直接反映。
一个月后,新制度慢慢走上正轨。
效率提高了,纠纷减少了,百姓满意了。
林晚站在总务堂的窗前,看着外面井然有序的街道,心中感慨。
管理,也是一门学问。
从六个人的家庭,到六千人的城池,管理模式必须随之改变。
三司六曹制,也许还不完善,但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林晚。”阿木走进来,他现在是侦曹曹正,负责情报工作,“有消息。”
“说。”
“永昌侯那边,最近很安静。”阿木说,“但二皇子在京城动作频频,好像在拉拢各方势力。另外,北方战局有变,蛮族被击退了,朝廷似乎稳住了阵脚。”
林晚眉头微皱。
朝廷稳住阵脚,不是好事。
这意味着,他们可能重新把目光投向地方,包括西南深山。
望安居的平静日子,可能不多了。
“继续监视。”她说,“尤其是朝廷的动向。”
“是。”
阿木退下后,林晚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标注的各方势力。
永昌侯、二皇子、朝廷、蛮族、土匪、流民……
乱世如棋,望安居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但棋子,也可以决定棋局。
她抚摸着地图上“望安居”三个字,眼神坚定。
不管外面如何风云变幻,这里,是她的家,她的根。
她会用一切力量,守护它。
三司六曹制,就是守护的力量之一。
而更多的力量,还在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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