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的第一次进攻,与其说是攻城,不如说是试探。
秃鹫和黑面狼都清楚,以现在这支疲惫之师的士气,强攻坚固城池等于送死。所以他们只派出了五十人,扛着临时赶制的简陋云梯,在弓箭手的掩护下,慢慢靠近城墙。
城墙上,林崇山亲自指挥。
“弓箭手准备。”他沉声道,“等敌人进入五十步,自由射击。滚木组,听我号令。”
林晚站在父亲身边,手握弩箭,眼睛紧盯着逐渐逼近的马贼。
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
“放箭!”林崇山一声令下。
城墙上,三十名弓箭手齐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马贼惨叫着倒地。
但后面的马贼没有退缩,反而加快了速度。他们举着简陋的木盾,冒着箭雨冲到城下,架起云梯,开始攀爬。
“滚木!”林崇山再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滚木被推下城墙,顺着云梯轰隆隆滚落。爬在半空的马贼被砸中,惨叫着摔下去,非死即伤。
第一波进攻,很快被打退。
马贼丢下十几具尸体,仓皇撤回。
城墙上响起欢呼声。
但林崇山和林晚都没有放松警惕。他们知道,这只是开始。马贼主力还没动,真正的考验在后面。
果然,半个时辰后,马贼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这次出动了一百人,分三路同时攻城。秃鹫和黑面狼亲自督战,砍了两个畏缩不前的马贼,强行驱赶队伍前进。
战斗更加激烈。
箭矢在空中交织,滚木礌石不断落下,惨叫声、喊杀声震天动地。
林晚站在城墙最危险的一段——这里有个缺口,虽然用土石堵上了,但不够坚固。马贼似乎发现了这个弱点,集中兵力猛攻这里。
“顶住!”林崇山嘶吼着,亲自持刀守在缺口处。
林晚也不停放箭,弩箭一支接一支射出,每箭必中。但马贼太多了,像潮水般涌来。
一个马贼爬上了缺口,钢刀砍向林崇山。林晚眼疾手快,一箭射穿了他的喉咙。
但更多马贼爬了上来。
眼看缺口就要被突破,林晚忽然想起一样东西——火油。
“爹!用火油!”她大喊。
林崇山反应过来,立刻下令:“火油准备!”
几个壮汉抬来大桶的火油(其实是桐油和动物油脂的混合物),顺着缺口泼了下去。下面的马贼被淋了一身,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火把就扔了下来。
轰!
火焰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缺口附近的马贼。惨叫声凄厉刺耳,被火烧着的马贼疯狂挣扎,反而冲乱了自家阵型。
火攻见效。
马贼的攻势再次被打退。
但火油有限,不能一直用。而且马贼学乖了,下次进攻肯定会避开火攻区域。
“这样下去不行。”林崇山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咱们人少,箭矢、滚木、火油都会用完。马贼人多,可以轮番进攻,耗也能耗死咱们。”
林晚点头:“爹,我知道。所以我准备了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夜袭,斩首。”林晚眼神冰冷,“擒贼先擒王。只要干掉秃鹫和黑面狼,马贼群龙无首,不战自溃。”
“太危险了!”林崇山反对,“马贼大营戒备森严,你怎么进去?就算进去了,怎么出来?”
“我有办法。”林晚说,“但需要有人配合。”
她叫来林朴、阿木和韩勇,低声说了计划。
三人听完,面面相觑。
“这……能行吗?”韩勇犹豫。
“只能试试。”林晚说,“否则咱们守不了多久。”
夜幕降临,马贼停止了进攻。
一天的攻城战,马贼损失了五六十人,望安居也伤亡了十几人。双方都很疲惫。
马贼大营里,气氛压抑。
秃鹫和黑面狼正在争吵。
“我就说不该来!现在好了,损兵折将,什么都没捞到!”秃鹫吼道。
黑面狼冷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你不是也同意了吗?怎么,死了几个人就怂了?”
“你!”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手下连忙劝住。
“两位大哥息怒。”鬼书生开口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望安居比咱们想象的难啃,强攻代价太大。依我看,不如围而不攻,断其粮道,困死他们。”
“围?围到什么时候?”秃鹫烦躁,“咱们的粮食也不多了!”
“总比拿人命填强。”鬼书生说,“而且我观察了,望安居虽然防御严密,但有个致命弱点——水源。他们的水是从山上引下来的,只要断了水源,不出三天,他们就得开门投降。”
秃鹫和黑面狼眼睛一亮。
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个?
“好!明天就派人去断他们的水!”秃鹫拍板。
但他们没想到,林晚比他们更快。
子夜时分,正是人最困的时候。
林晚、林朴、阿木,带着十个最精锐的战士,悄悄溜出城门。他们穿着深色衣服,脸上涂着炭灰,像一群幽灵,悄无声息地摸向马贼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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