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离开后的第二天清晨,林闲推开院门时就感觉到了。
院墙外,竹林深处,有一道视线。
很隐蔽,但如今的林闲五感敏锐,能清晰地捕捉到那道视线投来的方向——东北角,三丈外,一块青石后面。
他没回头,装作毫不知情,像往常一样开始一天的日常。
先去厨房磨豆浆。
石磨转动的声音规律而沉稳,乳白色的浆液缓缓流出。林闲一边推磨,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那道视线。
视线的主人很专业,几乎不移动,呼吸声压得极低,若非林闲肉身强化后听觉敏锐,根本察觉不到。
是周天宇派来的人。
意料之中。
林闲磨完豆浆,过滤,煮沸,盛出一碗慢慢喝。
【饮用自磨豆浆,愉悦度中,寿命 0.1天】
然后去喂鸡。
十三只凡鸡已经长大了一圈,毛色油亮,精神抖擞。见林闲走来,立刻围到栅栏边,咯咯叫着讨食。林闲撒了米糠,又切了些菜叶碎拌进去。
鸡们争食的动静很大,扑棱翅膀,咕咕乱叫。
墙外的视线似乎被这嘈杂声干扰,微微移动了一下。
林闲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他继续日常。
清理鸡笼,换水,打扫院子。
接着是菜地。
第一批变异的苦荆菜已经完全成熟,植株高达五尺,叶片紫黑相间,金属光泽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质感。以它们为中心,周围三尺的土地都变成了暗红色,寸草不生。
第二批普通苦荆菜长势正常,刚过膝盖高。
第三块地的其他蔬菜——萝卜、白菜、土豆,也都长势良好,但没有任何变异迹象。
林闲蹲在变异苦荆菜地边,摘了三片最嫩的叶子。
他没立刻吃,而是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叶片入手冰凉,叶脉清晰,边缘有细密的锯齿,但不会划伤手。对着阳光看,能透过叶片看到隐隐的金色纹路——那是混沌圣体气息催化出的特殊结构。
他缓缓将一片叶子放进嘴里。
嚼。
苦味依旧,但多了一股奇异的回甘,像雨后泥土的清新,又像某种矿物的冷冽。咽下去后,暖流扩散——
【食用铁荆菜(完全成熟期嫩叶)】
【体质大幅增强(肉身强度 1.8%)】
【寿命 1.8天】
【当前剩余寿命:62年6个月23.645天】
效果又提升了。
从1.5%到1.8%。
看来变异还在持续。
林闲把剩下的两片叶子也吃了,然后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
他开始打拳。
不是修仙界的功法,也不是前世的武术,就是最基础的广播体操——扩胸运动、踢腿运动、体转运动……
动作缓慢,毫无章法。
墙外的视线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愣住了。
林闲心里暗笑。
装,就要装到底。
他做完一套操,又开始在院子里慢跑——绕着鸡笼、菜地、水车,一圈一圈,速度不快,但很稳。
跑了约一刻钟,他“气喘吁吁”地停下,用袖子擦了擦“汗”,然后搬出竹椅,躺下,开始晒太阳。
一副“体弱多病但坚持锻炼”的养生模样。
墙外的视线又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悄然退去。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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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闲起得更早。
天还没亮,他就推开院门,开始在院子里“忙碌”。
今天他要砌花坛。
材料是前几天从后山捡来的鹅卵石,大小均匀,色泽青灰。他规划的位置在院子东南角,紧挨着竹丛,打算种些花花草草做装饰。
和泥,垒石,一层一层。
动作依然笨拙,但比第一次砌灶台时熟练了许多。
墙外的视线准时出现。
林闲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像是在仔细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他装作不知,专心砌花坛。
花坛不大,长三尺,宽一尺,高一尺半。他砌得很仔细,每一块石头都反复调整,确保稳固美观。
砌到一半时,他忽然“哎哟”一声,捂着腰蹲下。
“腰……腰闪了……”他“痛苦”地呻吟。
墙外的视线顿了顿。
林闲“艰难”地站起来,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进屋里。片刻后,拿着一块破布出来,垫在腰后,继续砌。
但动作明显慢了,每弯一次腰都要“哎哟”一声。
演得很浮夸。
但他知道,监视的人不需要相信,只需要看到——看到这个“圣体”连砌个花坛都能闪到腰,有多“废物”。
果然,墙外的视线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林闲心里冷笑。
下午,花坛砌好了。
他撒上土,浇透水,又从菜地边移了几株野花种进去——紫花地丁、蒲公英、还有几株不知名的小白花。
朴素,但生机勃勃。
他坐在花坛边休息,看着那些野花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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