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彭城之下,秋风卷着尘土掠过旷野,旌旗猎猎作响,透着几分肃杀之气。孙策残军狼狈退走不过半日,吕布便亲率三千大军列阵城下,甲胄鲜明的将士们如钢铁长城般绵延铺开,刀枪林立,寒芒闪烁,气势如虹。尤其是阵前那八百陷阵营,身披重甲,沉默伫立,宛如一尊尊不可撼动的铁人,让城上守军望之胆寒。
阵前,甘宁与张绣二人纵马而出,皆是怒目圆睁,对着城头高声叫骂。甘宁身披黑甲,手持双戟,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声如洪钟般响彻云霄:“刘备大耳贼!忘恩负义的小人!暗中勾结孙策算计我家主公,如今孙策兵败逃窜,你这缩头乌龟怎敢龟缩城中,不敢露面!”
张绣紧随其后,腰间佩刀鞘上的血迹尚未干涸,想起前日夜袭中折损的弟兄,怒火更盛:“刘备伪君子!当初若非主公收留,你早已无容身之地,如今却恩将仇报,暗中窥探,妄图夺取徐州!有种便打开城门,与我等决一死战,躲在城里算什么英雄!”
二人轮番叫骂,言辞犀利,句句诛心,从刘备寄居彭城的窘迫,骂到暗中勾结孙策的卑劣,再到如今缩城不出的怯懦,直骂得城上守军面红耳赤,士气大跌。城下吕布军将士则齐声助威,呐喊声震得城墙仿佛都在微微颤抖。
吕布身披兽面连环铠,手持方天画戟,端坐于赤兔马上,在阵后悠然观战。他目光扫过城头,见城上人影晃动,却始终无人应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对身旁的高顺道:“顺子,你说刘备这小儿,此刻在城上是何光景?他会出来辩白几句,还是被骂急了,直接冲下来与咱们决一死战?”
高顺一身银甲,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地盯着城头,沉声道:“主公,刘备素来隐忍,善用仁义之名掩饰野心。如今我军势大,他城中兵马不足三千,定然知晓硬拼绝非对手,大概率不会轻易出城决战。”他顿了顿,继续分析,“但甘将军与张将军骂得如此难听,句句戳中他伪善的痛处,城上将士也听得真切,若他始终隐忍不出,恐会动摇军心,失了将士信任。依末将之见,他或许会派人出城说和,或是故作姿态,试图拖延时日。”
吕布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分析得有理。但此次绝不能让他轻易蒙混过关!刘备这小儿,野心太大,不把他打疼、打怕,让他彻底长记性,日后必成心腹大患!今日便是要逼他出战,挫其锐气,让他知晓我吕布的厉害,不敢再暗中作祟!”
城头上,气氛早已炸开了锅。张飞听得城下叫骂声,气得双目圆睁,须发戟张,手中丈八蛇矛狠狠往城砖上一戳,竟将坚硬的城砖戳出一个深坑。“他奶奶的!吕布匹夫,还有甘宁、张绣这两个狗贼!竟敢如此辱骂大哥!大哥,快开城门,让俺老张下去,把他们一个个宰了,以泄心头之恨!”
说罢,张飞便要转身冲下城楼,多亏关羽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关羽丹凤眼微眯,面色凝重:“三弟,休要冲动!城下吕布军有三千之众,还有陷阵营这等精锐,我军城中仅有两千余兵马,硬拼下去,无异于以卵击石,非但报不了骂阵之仇,反而会让弟兄们白白送命!”
刘备站在城楼中央,眉头紧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城下的辱骂声字字刺耳,他何尝不想出城一战,洗刷屈辱?可他深知吕布军的战力,尤其是那支陷阵营,昨日一战击溃孙策大军,威名远扬,自己麾下兵马本就不多,若真出城决战,胜算渺茫。他按住张飞的肩膀,沉声道:“三弟,云长说得对,不可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吕布如今气势正盛,我们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再议下去,咱们都要被人骂成缩头乌龟了!”张飞怒声嘶吼,挣脱关羽的手,“大哥,你素来仁厚,可也不能任由他人如此欺辱!俺老张不怕死,今日非要下去拼个你死我活!”
就在此时,糜竺与孙乾二人快步走上城楼。糜竺面色沉稳,拱手道:“主公,属下以为,关将军所言甚是,不可贸然与吕布硬拼。但甘、张二人如此叫骂,若主公始终闭门不出,不仅会让城中将士心寒,也会被天下人耻笑,有损主公声誉。”
孙乾附和道:“主公,糜竺兄所言极是。吕布此番前来,就是要逼主公服软,若我们一味隐忍,只会让他更加嚣张,日后更会得寸进尺。就算最终要与吕布和解,也需先与他战过一场,哪怕只是小胜,也能挫其锐气,让他知晓主公并非好惹的,日后不敢再轻视我等!如此一来,既能稳住军心,也能保全主公颜面。”
刘备闻言,心中一动,愣在原地。他低头沉思片刻,孙乾与糜竺的话如醍醐灌顶。是啊,自己一味隐忍,寄人篱下,虽暂得安宁,却始终难以抬头。如今被吕布如此欺辱,若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能凝聚人心,成就大业?就算实力不济,也需一战,哪怕付出些许代价,也要让吕布知道,自己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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