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丰城的夜色,被灯笼的暖光晕染出几分暧昧的杀机。刺史府内堂,烛火跳动,映着两张紧绷却难掩兴奋的脸庞。杨弘身着玄色锦袍,手指在案上摊开的舆图上轻轻摩挲,指尖划过标注着“西城门”的位置,眼神锐利如鹰:“张兄,计策已妥。许攸那厮自负智计,却不知早已踏入我等布下的罗网;颜良文丑虽勇冠三军,可这安丰城外的芦苇荡,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张温一袭青衫,腰间佩剑的剑柄被他握得发烫,闻言重重颔首,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昂:“杨兄所言极是。我已令心腹率三百死士埋伏于芦苇荡两侧,待许攸三人率部出城,便以火箭为号,断其退路;城门处再设两百刀斧手,届时前后夹击,纵使他们插翅也难飞!”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许攸此次潜入扬州,名为探查虚实,实则觊觎主公的基业,今日正好借他的人头,震慑河北袁绍那厮!”
案上的酒盏还冒着热气,却无人有心思品尝。杨弘抬手将舆图卷起,塞进袖中,沉声道:“事不宜迟,我二人即刻分头行动。你去城门调度,我去芦苇荡督阵,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张温应声起身,佩剑铿锵出鞘半寸,又利落归鞘,眼中寒光闪烁:“好!亥时三刻,城外见!”
两人正欲转身出门,脚步刚迈过门槛,忽闻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下人惊慌失措的呼喊:“大人!杨大人!张大人!急事禀报!”
杨弘眉头一蹙,心中闪过一丝不悦,转头看向气喘吁吁奔来的下人。那下人衣衫凌乱,发髻歪斜,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跪在地上连喘了几口粗气,才急声说道:“大人,袁术将军……袁术将军得知您失踪的消息,已派纪灵将军率军前来寻找!方才探马来报,纪灵将军的人马已至安丰城外,恰巧撞见许攸、颜良、文丑一行人正欲出城逃走,察觉情形不对,已经率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什么?”杨弘和张温同时惊呼出声,脸上的不悦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杨弘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下人的胳膊,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你所言当真?纪灵将军真的围住了许攸他们?”
“千真万确!”下人被抓得吃痛,却不敢挣扎,连忙点头,“小的方才亲眼看见城外尘土飞扬,纪将军的大旗在暮色中看得清清楚楚,两千大军列阵,把许攸那几十人围得水泄不通,此刻正在对峙呢!”
张温哈哈大笑,一掌拍在身旁的廊柱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天助我也!本欲费力围杀,却没想到纪灵将军来得如此及时,真是省了我等许多手脚!”杨弘也松开了下人的胳膊,眼中精光四射,沉吟道:“纪灵素有勇名,手中三尖刀出神入化,麾下将士也皆是精锐。许攸三人被他缠住,插翅难飞!我们速速带人出城,既能助纪灵一臂之力,也能亲眼见证这三人授首的时刻!”
话音未落,杨弘已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张温紧随其后。府内的护卫早已闻声集结,手持刀枪,肃立两侧。杨弘挥手喝道:“所有人随我出城!不得有误!”一声令下,百余名校刀手齐声应和,声音震彻夜空,随即簇拥着杨弘、张温二人,朝着西城门疾驰而去。
城门处的守军早已接到消息,见杨弘、张温到来,连忙打开城门。夜色中的安丰城外,灯火通明,喊杀声尚未响起,却已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杨弘、张温一踏出城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见旷野之上,两军泾渭分明。西侧,一面绣着“纪”字的大旗高高飘扬,旗下两千将士列成严密的方阵,刀枪如林,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将东侧的几十人死死围困在中央。方阵前方,一员大将横刀立马,身形魁梧,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百花战袍,腰系狮蛮宝带,手中一杆三尖刀斜指地面,刀刃上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正是袁术麾下第一大将——纪灵。
被围困的几十人,个个面带惊惶,却仍强作镇定。许攸身着儒衫,站在人群中央,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在纪灵的大军中来回扫视,显然在思索脱身之策。而在他身旁,两员大将并肩而立,如同两座铁塔般挡住了许攸的去路,正是颜良、文丑。颜良面如重枣,虎目圆睁,手中丈八蛇矛紧握,矛尖直指纪灵,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文丑则面若敷粉,目似朗星,一杆长枪斜背在肩,双手抱胸,眼神轻蔑,仿佛眼前的两千大军不值一提。
纪灵的目光越过许攸,死死锁定在颜良、文丑二人身上,心中的战意如同燎原之火般熊熊燃起。他久居淮南,却也早闻河北袁绍麾下有“四庭一柱一正梁”的说法,颜良、文丑便是“四庭”中的佼佼者,号称万夫不当之勇。今日有缘在此相遇,又岂能错过领教的机会?一股豪气直冲云霄,纪灵紧握三尖刀的手微微用力,指节发白。
“许攸、颜良、文丑!”纪灵勒马向前一步,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旷野,带着彻骨的寒意,“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潜入扬州地界,窥探我主基业!如今被我大军围困,看样子,你们是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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