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阴城外,袁军大营的中军帐内,烛火摇曳,映得帐中众人脸色忽明忽暗。
蒋奇猛地将手中的青铜酒樽砸在案上,酒液四溅,溅湿了铺在案上的军阵图。
他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怒声喝道:“废物!都是废物!”
帐下几名副将皆垂首而立,大气不敢喘一口。
白日里的厮杀场景仍在蒋奇脑海中回荡——周泰与蒋钦二人本已被他率军围困在城西角楼,刀光剑影间,那二人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眼看就要被生擒。
可就在此时,夏侯德竟带着一队人马从侧翼杀来,硬生生将人救走。
这煮熟的鸭子飞了,怎能不让他怒火中烧?
“将军息怒。”
一名副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低声道,“末将等后来探查,才知夏侯德为了守城,竟让城中百姓披甲上城,那些百姓虽不懂武艺,
却凭着一股狠劲扔滚石、泼热油,暂时挡住了我军的攻势,夏侯德这才得以抽身去支援周泰、蒋钦。”
“百姓?”
蒋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一声,“好一个夏侯德,竟拿百姓当挡箭牌!看来这济阴城,是真的撑不住了。”
一直静立在旁的沮授缓缓睁开眼。
他手中握着一把羽扇,轻轻扇动着,目光落在帐中悬挂的济阴城防图上,沉声道:“蒋将军所言极是。夏侯德此举,恰恰说明济阴已是强弩之末。城中兵力匮乏,才不得不征召百姓守城。这些百姓未经操练,虽能逞一时之勇,却难成气候。”
蒋奇转头看向沮授,语气稍缓:“先生有何高见?”
沮授走到城防图前,伸出手指,点在城头与城墙衔接的一处缺口上,道:“明日攻城,可分两步走。其一,让韩猛将军率部压阵,主攻济阴城头。
韩将军麾下弓箭手众多,可先以箭雨压制城头守军,不给他们喘息之机,务必将夏侯德的主力牵制在城头之上,让他无暇他顾。”
他顿了顿,手指又移向那处缺口,继续道:“其二,蒋将军你亲自率领本部精锐,直扑城西那处城墙缺口。今日周泰、蒋钦二人已被我军所伤,想来明日无力再战。
夏侯德为了守住城头,定会将城中仅存的兵力调往城头,那处缺口的防守必然薄弱。你率军从缺口突入,一旦进城,便速速寻找周泰、蒋钦二人,斩草除根!只要除去这二人,济阴城便不攻自破。”
蒋奇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想起白日里与周泰、蒋钦交手的场景——那二人虽勇猛,却也架不住自己大军的轮番冲击,最后更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这二人受伤,济阴城又已是强弩之末,明日攻城,定能一举拿下。
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点了点头:“好!就依先生之计!明日一早,便让韩猛打头阵,我率军从缺口突入,定要将济阴城踏平,生擒夏侯德,斩杀周泰、蒋钦!”
沮授微微颔首,又叮嘱道:“蒋将军切记,入城后切勿恋战,首要目标是周泰、蒋钦二人。夏侯德虽有必死之心,却也只是困兽之斗,不足为惧。”
蒋奇摆了摆手,信心满满地说:“先生放心,某心中有数。”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济阴城外的袁军大营便响起了震天的号角声。
韩猛一身铠甲,手持长柄大刀,勒马立于军前,身后是密密麻麻的袁军士兵,旌旗招展,气势如虹。
“弓箭手准备!”韩猛高声喝道。
数千名弓箭手立刻搭弓拉箭,箭头直指济阴城头。
随着韩猛一声令下,“放箭!”,无数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城头上,夏侯德早已率领守军严阵以待。他看着城下呼啸而来的箭雨,大声喊道:“举盾!快举盾!”
守军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组成一道盾墙。
箭矢砸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不少士兵因箭矢的冲击力而踉跄后退,甚至有人被流矢射中,惨叫着倒下。
可即便如此,守军们仍死死地守在城头,没有一人后退。
韩猛见箭雨未能彻底压制城头守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又下令道:“攻城梯准备!给我上!”
早已准备好的袁军士兵推着攻城梯,朝着城墙冲去。
城头上的夏侯德见状,高声喊道:“扔滚石!泼热油!不能让他们靠近城墙!”
百姓与守军一同行动,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擂木朝着城下扔去。
滚烫的热油顺着城墙流下,不少袁军士兵被热油浇中,瞬间惨叫着倒地,身上的铠甲都被烫得冒烟。
可袁军士兵人数众多,前赴后继,仍有不少攻城梯靠在了城墙上,士兵们顺着梯子,朝着城头攀爬而去。
夏侯德手持长枪,亲自在城头督战。
他看到一名袁军士兵即将爬上城头,毫不犹豫地挺枪刺去,将那士兵挑下城墙。
可刚解决掉一个,又有几名袁军士兵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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