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谷的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焦糊味,混杂着泥土的湿气,让人胸口发闷。
刘备与孙坚各自麾下的士兵正忙着打扫战场。
有的在收敛己方将士的尸身,有的在清点缴获的兵器甲胄,还有的在为受伤的袍泽包扎伤口。
整个战场一片肃穆,只有偶尔传来的伤员呻吟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刘备站在一处土坡上,望着眼前狼藉的景象,眉头紧锁。
他身上的铠甲沾着不少尘土,袖口还残留着几滴暗红的血渍,那是方才与袁绍麾下将领张合交手时溅上的。
身旁,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脸色依旧冷峻,只是额角的汗珠泄露了他方才的激战;
张飞则拄着丈八蛇矛,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络腮胡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戾气。
不多时,孙坚策马来到土坡下,翻身下马。
他身上的铠甲也有几处破损,左臂上缠着一圈白布,隐隐能看到渗出的血迹,那是方才与颜良缠斗时被对方长枪划伤的。
看到刘备,孙坚快步走上前,拱手笑道:“玄德公,今日多亏你我两军联手,才拦下了袁绍的追兵,护住了于禁、乐进二人。若让袁军得手,恐怕曹操与玄德公之间,又要掀起一场战火了。”
刘备连忙上前几步,扶住孙坚的手臂,关切道:“文台将军客气了。此次多亏将军仗义出手,否则单凭我麾下这点兵力,恐怕难以抵挡颜良、张合的猛攻。将军的伤势如何?是否需要先歇息片刻?”
“些许皮外伤,不碍事。”
孙坚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关羽、张飞,又看向刘备,“玄德公,如今战场已大致清理完毕,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刘备闻言,轻叹一声,神色间多了几分疲惫:“文台将军有所不知,我此次前来徐州,本是受陶恭祖刺史所邀,前来助他抵御曹操。
如今曹操已撤军回援兖州,徐州之围暂解,此间事了,我也该告辞,带着麾下将士返回平原县了。”
话音刚落,孙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猛地睁大眼睛,满脸惊异地看着刘备,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玄德公,你……你竟还不知晓此事?”
刘备一愣,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连忙追问道:“文台将军此话何意?不知晓何事?”
关羽、张飞也察觉到不对劲,纷纷看向孙坚,眼神中满是疑惑。
张飞性子最急,忍不住开口道:“孙将军,有话不妨直说!我大哥到底不知晓什么事?”
孙坚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玄德公,就在我率军赶来虎牢谷之前,曾路过徐州城外。当时城内一片混乱,百姓们议论纷纷。
都说……都说陶谦刺史已然身亡,而且是满门遇害!”
“什么?!”
刘备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文台将军,你……你说什么?陶恭祖他……他怎么会突然身亡?而且还是满门遇害?
这……这不可能!我昨日之前离开徐州时,陶恭祖还好好的,怎么会……”
他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陶谦对他有知遇之恩,当初他在平原县郁郁不得志,是陶谦多次派人邀请,又表奏他为平原县令,让他有了立足之地。
此次他率军前来救援徐州,陶谦更是对他推心置腹,如今听闻陶谦满门遇害,刘备心中如刀割一般,又惊又痛。
“大哥,这……这会不会是谣言?”
张飞也愣住了,脸上的戾气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陶刺史待人宽厚,怎会有人害他全家?定是有人在造谣!”
关羽也皱紧眉头,沉声道:“孙将军,此事非同小可,不知你从徐州百姓口中,还听闻了什么?陶刺史满门遇害,可有目击者?凶手又是何人?”
孙坚看着刘备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缓缓说道:“玄德公,我当时在徐州城外停留的时间不长,只听得百姓们说,陶谦全家是在昨日前的夜里遇害的。
据说凶手穿着曹军的铠甲,行事极为狠辣,不仅杀了陶谦夫妇,连府中的老弱妇孺都没放过。而且……而且百姓们还说,那些凶手临走前,曾留下话,说是奉了玄德公你的命令,前来替曹操报仇的!”
“什么?!”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不仅刘备惊得目瞪口呆,连关羽、张飞都勃然大怒。
张飞猛地一拍身旁的一块巨石,只听“咔嚓”一声,巨石竟被他拍得裂开一道缝隙。
他双目圆睁,怒视着前方,大声吼道:“岂有此理!哪个狗贼竟敢如此陷害我大哥!我大哥好心前来救援徐州,为陶刺史解围,如今却被人诬陷成杀害陶刺史全家的凶手!这分明是栽赃嫁祸!
我这就去徐州城,把那些造谣的人揪出来,问问他们到底是谁指使的!”
说着,张飞就要提矛上马,却被关羽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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