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的烛火跳动,将曹操的身影映在帐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与郭嘉、程昱、荀攸四人垂手立在帐前,皆是低着头,帐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细微声响。
曹操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扫过我们四人,那眼神里没有怒意,却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让我们心中都捏着一把汗。
从土坡回营的路上,我便一直在琢磨——私自调兵、瞒着主公设伏,这在军中本是大忌。
即便最终击退了吕布,可这般越权行事,曹操若要追究,我们四人怕是都难辞其咎。
郭嘉摇着羽扇的手也慢了几分,程昱眉头微蹙,荀攸更是挺直了脊背,显然都在等着曹操的发落。
沉默持续了半炷香的功夫,曹操忽然“哈”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打破了帐中的凝重。
他起身走到我们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向郭嘉三人,语气里满是赞叹:“你们四个啊,真是走了一步险棋!调兵围杀吕布,还偷偷把粮草运到后营密库,连我这个主公都蒙在鼓里,胆子可真不小。”
他话锋一转,目光望向帐外,带着几分惋惜:“只可惜,还是让吕布跑了。那温侯勇猛无双,又有张绣驰援,倒也算他命大。”
听到这话,我们四人才齐齐松了口气——原来曹操不仅没生气,反而在可惜没能留下吕布。
我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郭嘉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笑着道:“主公恕罪,我等也是怕您担心,又想着若提前告知,恐走漏风声,才敢私自决断。好在最终没出大错,还折损了吕布不少狼骑。”
“罢了罢了,”
曹操摆了摆手,回到主位坐下,拿起案上的酒盏抿了一口,“兵法讲究‘兵贵神速,出其不意’,你们做得没错。若真提前商议,说不定还真拦不住吕布。只是今日之事,倒让我想起一个疑问。”
他放下酒盏,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张绣驻守下邳,离这土坡足有百里路程,为何能来得如此之快?吕布劫营本是临时起意,按说消息绝无可能传得这么快。”
郭嘉闻言,收起羽扇,沉声道:“主公所言极是。我也在琢磨此事。吕布军中,已知的谋士只有陈宫一人。陈宫虽有智谋,却素来谨慎,若只是他,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识破我等计谋。
还能精准调张绣来驰援。依我看,吕布军中,恐怕还藏着另一位谋士,而且此人的智谋,绝不在陈宫之下。”
程昱点头附和,语气肯定:“奉孝说得对。今日张绣驰援的时机太过精准,恰好是在我军即将合围吕布之时赶到,显然是有人提前算准了战局走向。
才会让张绣星夜赶来。这绝非陈宫一人能做到的——陈宫虽能谋,却少了几分这般精准的预判。”
荀攸也补充道:“我仔细回想了今日的战况,吕布劫营时,后营虽空,却留了几处看似杂乱的马蹄印,当时我以为是狼骑慌乱留下的。
如今想来,怕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张绣驰援争取机会。能想到这一步,足见此人思虑之缜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认定吕布军中藏着另一位不知名的谋士。
曹操听着,手指再次敲击起案几,目光转向我:“少羽,你一直没说话,说说你的看法。”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帐中,对着曹操拱手道:“主公,奉孝先生、仲德先生、公达先生所言,我都赞同。吕布军中,确实该有另一位谋士。而且,我大概能猜到此人是谁。”
“哦?”
曹操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说说,是谁?”
“陈登。”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历史上陈登原是徐州牧陶谦麾下,陶谦病逝后,他表面归附吕布,实则一直与曹操暗中有联系。
“可今日之事,却让我起了疑心——若不是他在吕布军中传递消息、出谋划策,张绣绝无可能来得这么快。”
我顿了顿,继续分析:“陈登在徐州根基深厚,熟悉徐州地形,又知晓吕布军中的部署。他若想给张绣传信,只需用些隐秘的手段,便能让消息在短时间内送到下邳。
而且,陈登素来善于伪装,连陈宫都未必能察觉他的真实意图。今日吕布能识破我等的伏兵之计,又能及时调来张绣支援,十有**是陈登在暗中相助。”
曹操听完,眉头渐渐皱起,手指停止了敲击,目光死死地盯着帐外徐州城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冷意。
帐外的风从帐帘缝隙吹进来,吹动了他的衣袍,也让烛火晃动得更厉害。
“陈登……”
曹操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几分杀意,“我本以为他是个可用之才,没想到竟暗中与吕布勾结。若真是他,那此人的心机,可真是深不可测。”
郭嘉也沉声道:“若真是陈登,那徐州之事便更棘手了。他在徐州经营多年,百姓对他颇有好感,若他暗中相助吕布,我军想要拿下徐州,怕是要多费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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