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土坡的夜风还带着粮草燃烧后的焦糊味,吕布刚抬手要下令回徐州,两侧密林中突然传来“咻咻”的箭鸣
——黑沉沉的箭雨如同骤起的乌云,朝着三千并州狼骑当头罩下。
“小心!”
吕布瞳孔骤缩,方天画戟在身前舞成一道银弧,“铛铛铛”的脆响连成一片,箭支被戟刃磕飞,断箭落在赤兔马的鬃毛上,又弹向地面。
身旁的张辽长枪横握,枪尖精准挑飞射向吕布后心的两支冷箭;
甘宁则抽出腰间短戟,左右格挡,箭支撞上鳞甲,溅起细碎的火星。
可狼骑阵中还是响起一片惨叫,前排数十名骑士来不及反应,箭支穿透甲胄,纷纷栽落马下。
未中箭的狼骑也乱了阵脚,马匹受惊嘶鸣,原本整齐的队列瞬间溃散。
吕布勒住赤兔马,方天画戟指向两侧密林,声如惊雷:“藏头露尾的鼠辈!敢偷袭本侯,有种出来一战!”
话音未落,东侧密林里先响起整齐的马蹄声,紧接着是西侧步兵踏地的沉重响动
——两道人影从林口转出,我骑着白马走在前方,身后管亥手持开山大斧,陈到提着长枪,太史慈则按在腰间的箭囊上,目光冷冽如霜。
更让吕布心头一沉的是,土坡下方的官道上,李典、乐进、夏侯惇、夏侯渊、曹洪五人正率军合围,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将土坡团团围住。
“韩明?!”
吕布盯着我,方天画戟的戟尖微微颤抖,“怎么会是你?还有太史慈……你们竟都在此处!”
他猛地回过神来,之前夜袭曹营的画面在脑中闪过
——甘宁在前营只遇到典韦,张辽突袭后营时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粮草库的火虽烧得旺,却没看到多少守粮士兵……这些疑点此刻全有了答案。
吕布自嘲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不甘:“原来如此!怪不得典韦只守不攻,怪不得后营那么容易得手……
文远烧的根本就是空粮仓,对吧?你们故意示弱,引我来这土坡,好设伏围杀!”
我勒住马缰,身后郭嘉、荀攸、程昱三人也从林中走出,郭嘉摇着羽扇,轻笑道:“温侯果然聪慧。此计并非我等三人先想到,而是少羽早有警觉
——他说温侯素来勇猛,绝不会甘心固守徐州,定会趁夜劫营。我等只是顺着他的思路推演,又瞒着主公调兵,才在此处布下这局。”
吕布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原本的怒火渐渐褪去,竟多了几分凝重的欣赏。
他抬手按住躁动的赤兔马,声音沉了下来:“韩明,你有勇有谋,何必屈居曹操麾下?
那曹孟德多疑狡诈,今日能用你,明日未必不会猜忌你。不如来助本侯!”
他向前探出身子,语气带着几分恳切:“你若归降,本侯便封你为徐州副帅,麾下狼骑任你调遣!更重要的是
——本侯只有一女吕玲绮,容貌倾城,武艺也随我,若你愿来,本侯便将她许配给你!日后徐州的基业,也有你一半!”
这话一出,不仅我愣住了,连身后的太史慈、管亥都面露惊讶。
我原以为吕布只会以武力招揽,却没想到他竟愿意拿出副帅之位,甚至以独女为筹码——这份看重,远超我的预料。
可我握着缰绳的手没有松动,目光扫过围上来的曹军将领,又看向吕布身后慌乱的狼骑,沉声道:“温侯的好意,韩明心领了。但我既已追随曹公,便不会中途叛主。
如今你已陷入重围,狼骑伤亡不少,若肯下马受降,曹公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留我性命?”
吕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方天画戟指向我,“韩明,你未免太小看我吕布了!就凭夏侯惇这些人,再加上你和太史慈,便能拦住我?”
他双腿一夹马腹,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响彻夜空的嘶鸣。
吕布的兽面铠在月光下泛着狰狞的光,方天画戟的月牙刃上还沾着之前厮杀的血迹:“当年虎牢关前,十八路诸侯都拦不住我!今日这土坡,你们也休想!”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挥手:“文远、兴霸,随我杀出去!从夏侯渊那边突破,他的左翼最薄!”
张辽和甘宁立刻回过神来,张辽长枪一振,高声喊道:“狼骑兄弟们,随主公冲!杀出去就是生路!”
甘宁则抽出短戟,策马奔到前排,对着夏侯渊的方向怒喝:“夏侯小儿,敢拦你家甘爷爷?找死!”
残存的两千多并州狼骑虽乱,却还保留着悍勇之气,听到将领的呼喊,纷纷稳住马匹,跟着吕布朝着夏侯渊的左翼冲去。
马蹄声再次震响,土坡上的尘土被踏得飞扬,狼骑的喊杀声压过了夜风。
夏侯渊见状,脸色一沉,手中大刀向前一挥:“将士们,列阵!长枪手在前,弓箭手在后,绝不能让吕布冲过去!”
他麾下的士兵都是精锐,很快便排成整齐的阵型,长枪手挺直枪杆,如同一片钢铁丛林,弓箭手则拉满弓弦,箭尖对准冲来的狼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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