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时,突围的日军只剩下不到百人。
他们慌不择路地逃进一片树林,以为能暂时躲避追击,却没料到树林外围早已被区小队和县大队团团围住。
队员们举着步枪,高喊着 “放下武器!缴枪不杀!”,树林里的日军面如死灰,有的瘫坐在地上,有的则颤抖着举起双手 —— 他们到最后都没明白,为什么装备和人数都不占优的八路军,能打出如此凶猛的火力,能把他们逼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老马没有去看被俘的日军,他站在高处,看着通讯兵送来的战报:第 126 大队大部全歼,仅有不足百人逃了出去。
“立刻集结主力,回防韩家岭!” 老马对着电台下令,语气里没有丝毫松懈 ——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第 27 师团的两个联队还被挡在韩家岭,那才是决定三河根据地命运的关键,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里一片死寂。
岗村看着桌上的战报,手指不住地颤抖,纸上 “第 125、126 大队损失惨重,生还者寥寥,第 27 师团两个联队被阻韩家岭,一个联队被挡在三河洲” 的字样,像一把把尖刀扎在他心上 —— 这是他扫荡三河根据地以来,最惨重的失败,甚至比预想中最坏的结果还要糟。
“将军!请抽调两个师团过来!我亲自带队,一定要消灭老马的八路!不把三河根据地踏平,我绝不回来!” 一名鬼子拍着桌子叫嚣,脸上满是狰狞。
周围的军官也纷纷附和,却没人敢提眼下兵力匮乏的窘境。
岗村却缓缓摇了摇头,他拿起另一份皱巴巴的战报,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抽调?从哪里抽?” 他将战报扔在桌上,“共军各个根据地趁着我们兵力空虚,不断发起反击,已接连夺取了十几座县成。山东根据地的八路更是趁着第 69 师团主力来三河,已经攻占了山东的七座县城,第 69 师团的侧后都直接暴露在八路面前,他们现在自顾不暇;更致命的是,第 41 师团去太平洋的路上被美军潜艇伏击,几乎全灭,大本营刚才来电,要调第 27 师团去太平洋补空缺 —— 咱们手里,已经没有机动兵力了!”
军官们瞬间沉默下来,他们看着地图上三河根据地的位置,再看看山东、河北等地不断传来的 “八路袭扰” 战报,脸上的愤怒渐渐被绝望取代。他们终于明白:这场扫荡,从一开始就错了,现在不仅没能消灭老马的部队,反而让华北的抗日力量越发壮大,自己的兵力却被拖得捉襟见肘。
岗村拿起笔,手顿了顿,最终还是在命令纸上写下 “中止扫荡,撤回第 27 师团”。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司令部里格外清晰 —— 他知道,经此一役,华北的八路军,再也不是他们能轻易撼动的了;而三河根据地的老马,终将成为他们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
……
韩家岭的晨雾像一块厚重的纱,裹着未散的硝烟贴在战壕上。
老马站在观测哨的土坡上,手里的望远镜镜片映出日军第 27 师团阵地的轮廓 —— 帐篷间的电话线像蛛网状铺开,炮兵联队的野炮在晨雾里泛着冷光,辎重兵正忙着往卡车上搬弹药,全然不知一场针对他们的 “斩首 围歼” 大戏,已在暗中布好局。
“温振鹏那边怎么样了?” 老马放下望远镜,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杨林刚从前沿回来,军装上沾着露水和泥点:“司令员放心,三河突击队 300 人全换上了日军军装,凌晨三点就摸进了日军阵地外围,现在应该快到师团部附近了。”
老马点点头,抬手看了眼怀表 —— 六点整,正是预定的总攻时间。
他对着电台按下通话键,声音透过电流传到各部队指挥官耳中:“各单位注意,按计划行动!第一步,电子干扰大队开机,切断日军通讯;第二步,突击队拿下师团部;第三步,各部队按左翼、右翼、前锋分工,发起总攻!”
“明白!” 电台里接连传来应答,石大山的粗嗓、赵一虎的锐声、温振鹏的沉音,像不同声部的鼓点,敲在这场决战的前奏上。
六点零一分,电子干扰大队的卡车里,天线缓缓升起。
随着操作员按下开关,滋滋的电流声在空气中弥漫,日军阵地上的电台瞬间变成了杂音的海洋 —— 师团部里,川崎一郎的参谋对着话筒嘶吼,却只能听到一片混乱的电流声,根本联系不上前线的第 101、102 联队。
与此同时,温振鹏带着三河突击队正猫在师团部外的矮树丛里。
他看着日军哨兵端着步枪来回踱步,抬手做了个 “分路包抄” 的手势。两名队员从左侧迂回,趁着哨兵转身的瞬间,突然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匕首从后颈划过,哨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冲!” 温振鹏低喝一声,30 名队员像猎豹般冲进师团部。正在慌乱调试电台的日军参谋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 M3A1 冲锋枪的子弹扫倒一片。
一个日军的指挥官刚拔出指挥刀,温振鹏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匕首抵住他的喉咙:“别动!” 身后的队员立刻上前,将剩余的日军军官全部控制住。
这场 “斩首” 行动,前后不过五分钟,日军第 27 师团的指挥中枢彻底瘫痪。
“司令员,师团部拿下!只是川崎一郎不在师团部!” 温振鹏对着电台汇报,声音里带着一丝喘息,军装上已溅满鲜血。
老马攥紧拳头,对着电台大喊:“总攻开始!各部队按计划推进!”
最先动的是王豆子的特务团。3500 名战士端着冲锋枪,借着晨雾掩护,直插日军第 101、102 联队的结合部。
这里是日军防线的薄弱点,只有一个中队驻守。王豆子亲自带着突击组冲锋,M3A1 的枪声在阵地上炸开,日军士兵刚想组织抵抗,就被密集的子弹压得抬不起头。
“跟我冲!把口子撕大!” 王豆子嘶吼着,一脚踹开日军的机枪掩体,里面的日军机枪手瞬间被打成筛子。
不到半小时,结合部被彻底撕开,日军两个联队的联系被切断,成了各自为战的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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