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海战,我们的人现在未必行,不过,搞搞情报还是可以的。” 老马打断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麻纸,缓缓展开 —— 纸上是用铅笔勾勒的青岛港地图,码头泊位、航道暗礁甚至日军岗哨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旁边还密密麻麻记着几行小字。
他指着地图上 “大港码头” 的位置,指尖重重一点:“三日后清晨五点半,日军华北方面军第41师团,会带着全部轻重武器,从这里登船。运输船十三艘:其中‘春日丸’载重7300吨,‘天龙丸’载重6780吨,‘富士丸’5900吨……护航舰蛤为‘夕立’号等七艘驱逐舰。启航后会沿黄海航线南下,经台湾海峡进入太平洋。”
汉斯和威尔逊同时僵住了。威尔逊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加密电文,飞快展开后递到老马面前,指尖都在发颤:“这是昨天重庆方面转来的情报,只说华北日军有‘部分兵力’调往太平洋,番号、人数、启航时间全是模糊表述,连出发港口都猜是连云港!您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们的情报网络已渗透进日军的码头和各个仓库里面。” 老马拿起铅笔,在地图上 “仓库区” 的位置画了个圈,“日军昨天正在往‘春日丸’搬山炮和炮弹,另外,他们还从仓库里调来了大量的‘金鸡纳霜’,也就是你们说的奎宁。华北冬天哪用得着这么多治疟疾的药?再加上这三个师团的日军最近把全换成了热带作战服,这些线索凑在一起,还猜不出他们要去哪吗?”
石屋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松枝的声响。汉斯盯着地图上那些精准的标注,不由得大吃一惊。此刻他才明白,这支装备简陋的部队, 对日“情报”工作的细致程度和渗透的深度,已经达到了他们所难以企及的地步。
“当然我们的情报工作,还可以做得更加细致。”老马目光落在汉斯身上,“我要一批小型声纳搜集器 —— 不用太大,能藏在礁石缝里就行。”
“声纳搜集器?” 汉斯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眼睛骤然亮了,“您是想…… 记录日军船只的声纹?”
“没错。” 老马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海岸线,“日军的航道就那么几条,日军的船进出都得走固定路线。我们把声纳搜集器藏在航道旁的礁石缝里,就能记下每艘船的声纹。到时候把这些数据传给你们的潜艇部队,他们在海里一接收到信号,就知道来的是运输船还是驱逐舰,该打哪艘、什么时候打最合适。”
威尔逊倒吸一口凉气。他曾在太平洋潜艇部队待过,太清楚声纹情报的重要性 —— 有多少次,潜艇兵因为分不清日军运输船和护航舰的声纹,只能眼睁睁看着目标溜走,甚至因为误判遭到反击。
如果能拿到青岛港日军船只的精准声纹,潜艇的猎杀效率至少能提高四成!
老马的目光变得格外坚定:“汉斯少校,威尔逊上尉,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你们需要日军的动向情报,我们需要能打击鬼子的手段。这批声纳搜集器,不仅能帮你们的潜艇多打几艘运输船,还能让我们摸清日军的海上补给线 —— 以后他们从华北调兵、运物资,我们都能提前知道。这是双赢。”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老马沾着尘土的军装上,却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明亮。
汉斯看着眼前这位中**官,眼中生出更多的敬佩之意 —— 这支看似弱小的部队,总能用最朴素的办法,创造出意想不到的奇迹。
他和威尔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断。汉斯猛地挺直腰板,郑重地敬了个军礼:“马司令,我立刻向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发报,请求调拨一批小型声纳搜集器,再派两名声纳专家过来。设备半个月内一定送到!”
威尔逊也跟着敬礼,语气里满是敬佩:“如果我们的部队能成功截击这批日军,缅甸和太平洋方面的战局,说不定能取得逆转。”
老马笑着回礼,目光望向东方越来越亮的天色。
……
北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神色青白,目光死死地盯着地图上三间房的位置。
三间房的袭击发生后,东京大本营的急电就来了。
电文措辞严厉,斥责华北方面军 “防御松懈,酿成奇耻大辱”,命令冈村 “限期破案,搞清楚战机的去向,否则将承担全部责任”。
紧随电文而来的,还有一个专门的调查团,由陆军省和参谋本部的参谋官组成,为首的正是冈村的老对手 —— 东条英机的心腹,陆军次官木村兵太郎。
“全体玉碎?” 木村兵太郎的声音像冰锥刺破沉默,“一个中队的防空警备队,加一个航空兵分队,总计四百一十四人,全部玉碎?”
负责汇报的华北方面军的作战参谋垂着头,声音发颤:“是的,现场…… 现场没有找到任何一具完整的遗体,所有的皇军的遗体都在爆炸中…… 化为碎片。机场塔台、油库、弹药库、维修车间全被炸毁,机场至少半年无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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