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盟誓的余温,如同最醇厚的蜜酒,浸润着听竹小筑的每一寸时光。
蚩离不再掩饰内心的狂喜与珍视,那份巨大的幸福感几乎要从他眼中满溢出来。
他看白珞嫣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恋、自豪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护欲,仿佛她是他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需得捧在掌心,妥帖安放。
婚讯如同长了翅膀的风,迅速传遍了九黎寨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次,寨民们的反应不再是复杂的审视或敬畏,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与祝福。
少主终于觅得良缘,而这位未来的主母,不仅引动神光,更在神树谷危机中展现过守护寨子的强大力量,虽然细节被封锁,但大祭司的感激和蚩离的态度足以说明一切,就已赢得了寨民的认可与拥戴。
整个寨子都沉浸在一种喜庆而忙碌的氛围中。
大祭司亲自担任主婚人,指挥着寨中长老和有经验的妇人们筹备婚礼。
古老的竹楼被重新装点,挂上了象征喜庆的红色布幔和寓意吉祥的藤蔓果实;寨子中央的广场被清扫出来,巨大的篝火堆重新垒砌;悠扬的芦笙日夜不息地练习着欢快的曲调;空气中弥漫着新酿米酒的甜香和烤制食物的诱人气息。
蚩离更是将“事必躬亲”发挥到了极致。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下达命令,而是近乎偏执地参与到婚礼筹备的每一个细节之中。
“喜饼的馅料要用后山最甜的野蜂蜜,配阿桑婶秘制的桂花酱,嫣嫣喜欢甜食。”
“篝火用的木材必须是向阳坡生长的金丝楠,燃烧时香气最是清雅。”
“迎亲的队伍,我要亲自挑选寨中最健硕的骏马,马鞍要用新鞣制的鹿皮,镶嵌银饰…”
“还有聘礼……”他对着长长的礼单,眼神专注得如同在研究最复杂的蛊方,“祖传的银矿要开新坑,取最纯净的秘银心髓……百年的沉香木……东海鲛人泪……”
他事无巨细地过问,要求苛刻到近乎完美主义。
灵魂连接中,那份对婚礼的郑重和不容一丝瑕疵的偏执,清晰地传递给白珞嫣。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给他心爱的嫣嫣一场独一无二、盛大完美的婚礼,让整个南疆都为之瞩目,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妻,是他蚩离此生唯一的挚爱。
白珞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时而因某个细节不符合要求而皱眉,时而又因为想到某个能让她惊喜的点子而眼睛发亮,心中既觉温暖又有些无奈。
这小狼崽,是把婚礼当成一场盛大的圈地仪式来办了。
在所有筹备事项中,蚩离投入心血最多、也最不容他人置喙的,便是白珞嫣的嫁衣。
这一日,听竹小筑内院临时辟出的绣房里,气氛格外凝重。
寨中最顶尖的几位绣娘和老裁缝齐聚于此,她们面前摆放着各种流光溢彩的丝线、轻薄如蝉翼的珍贵鲛绡、以及成匹散发着柔和光泽的顶级秘银丝线织就的银缎。
这些都是蚩离耗费无数心力搜集来的顶级材料。
然而,此刻绣娘们却一个个噤若寒蝉,额角渗着细汗,眼神小心翼翼地瞟向坐在一旁主位上的蚩离。
蚩离没有看她们,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挂在房间中央衣架上的嫁衣雏形上。
那是一件以最纯净的月白色鲛绡为底,用秘银丝线绣出繁复藤蔓纹样的长裙,华美异常。
但蚩离的眉头却紧锁着,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领口的藤蔓走向不对,太僵硬,失了灵气。”
“袖口的银蝶……翅膀不够轻盈,像是要坠下来。”
“还有腰间的束带……暗纹太繁复,喧宾夺主,嫣嫣的腰线才是最美的,不能被遮挡!”
他一条条指出瑕疵,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隐隐的烦躁。
绣娘们大气不敢出,连忙应声修改。
【啧啧啧,】玄玦的声音在白珞嫣脑海中响起,带着浓浓的吐槽,【宿主,你家这位小狼崽,对嫁衣的执念简直比对蛊虫还深!这都第几次打回重做了?那些绣娘的手都快抖成筛子了!我看他不是在挑嫁衣,是在挑战衣吧?穿上能刀枪不入那种?】
白珞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杯花茶,闻言忍俊不禁。
她看着蚩离那副如临大敌、比他自己穿衣服还紧张的样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她放下茶杯,起身走到蚩离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阿离,” 她声音轻柔,带着安抚,“已经很好了,不必太过苛求。”
蚩离转过头,看到她,眼中的冰霜瞬间融化,染上暖色。
他握住她的手,眉头却依旧微蹙:“还不够好。配不上你。” 他的语气带着固执的认真,“我的嫣嫣,值得最好的。”
他拉着她走到衣架前,指着嫁衣雏形,眼神亮得惊人:“你看,这是主衣。还有凤冠,我让岩叔去寻最好的凤鸟尾羽了,要最绚丽的那种!还有项圈、手镯、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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