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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小后的沈砚辞话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地坐在白珞嫣旁边，一双银灰色的眼睛总是追随着她。
白珞嫣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跟到哪里，像个小尾巴。
白珞嫣去倒水，他就亦步亦趋地跟着；白珞嫣去书房拿东西，他就站在门口安静地等。
那份沉默的依恋，比成年沈砚辞的直白粘人更让人心软。
“饿不饿？想吃什么？”白珞嫣蹲在他面前，平视着他漂亮的眼睛，柔声问。
小沈砚辞抿了抿唇，似乎在思考。
他不太习惯表达需求，尤其是这种幼稚的需求。
但看着白珞嫣温柔鼓励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甜的。”
白珞嫣心都要化了，立刻去厨房翻箱倒柜，找出了顶级巧克力、精致的马卡龙和一小盒冰淇淋。
看着白珞嫣摆在他面前色彩缤纷的甜点，小沈砚辞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表情依旧维持着矜持。
他伸出小手，拿起一块巧克力，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斯文优雅，像个小绅士。
白珞嫣托着下巴看他，只觉得萌得肝颤，忍不住拿出光脑偷偷拍了好几张照片——这可是绝版珍藏！
午后，玩了一会儿光脑上的益智游戏，小沈砚辞展现出了惊人的逻辑能力，而此时的小家伙似乎有些困倦了。
白珞嫣将他抱回主卧的大床上，自己也躺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
“睡吧，我在这里。”她轻声哄着。
小沈砚辞躺在柔软的被褥里，身边是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和温暖的气息。
他小小的身体慢慢放松，长长的睫毛垂下，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深度睡眠时，小小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不……不要……”细碎惊恐的梦呓从他口中溢出，小眉头痛苦地拧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双紧闭的眼睛在眼皮下不安地转动着。
“砚辞？小砚辞！”白珞嫣立刻将他搂进怀里，心疼地轻拍他的背，“别怕，我在，嫣嫣在呢。”
在她的安抚下，小沈砚辞的颤抖渐渐平息，但紧锁的眉头并未完全舒展。
白珞嫣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惜。
她释放出温和安抚的信息素，像一层温暖的薄纱，轻轻覆盖住他。
她闭上眼，精神力下意识地更加靠近这个小小灵魂的波动。
突然，一些破碎的、不属于她的记忆画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在她意识深处悄然晕开……
画面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气。
那是一个巨大、冰冷、空旷得令人窒息的房间。
没有玩具，没有色彩，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和单调的纯白色家具。
一个小小的、穿着同样白色小制服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
是更小一些的沈砚辞，看起来只有四五岁。
他抱着膝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像一只被遗弃在风雪中的幼兽。
房间里并非空无一人，偶尔有穿着白大褂、表情冷漠的研究员进来，拿着各种仪器在他身上测试、记录数据，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而非一个孩子。
他们的信息素冰冷而疏离，带着探究和评估的意味，让本就敏感的幼年Enigma感到极其不适和恐惧。
没有人对他笑，没有人会蹲下来温柔地问他“饿不饿”、“疼不疼”。
陪伴他的只有冰冷的仪器运转声，研究员们毫无感情的对话，以及无边无际的孤独。
那双漂亮的银灰色眼睛里，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沉寂和迷茫，像一片荒芜的冰原。
他体内的信息素，在压抑和不安中，隐隐透出一丝暴戾的雏形，却又被强大的自控力死死压抑着，这让他看起来更加脆弱。
就在这时，画面似乎轻轻波动了一下。
一道温暖柔和的光，毫无预兆地穿透了冰冷的房间壁垒，轻轻洒落在小小的沈砚辞身上。
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达灵魂深处的温暖和安抚。
小沈砚辞猛地抬起头，迷茫的眼中第一次映入了光。
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包裹了他，像最轻柔的羽毛，拂去了他所有的恐惧和冰冷。
那气息温暖、包容、带着阳光和清泉的味道，像他从未感受过的、想象中的母亲的怀抱。
他体内躁动不安的信息素，在这股温暖气息的抚慰下，奇迹般地平静下来，甚至变得温顺柔和。
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光芒的来源。
在光晕的中心，似乎有一个朦胧的身影，看不真切面容，但能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纯粹的善意和温柔的注视。
一个小小的、带着无限怜惜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心底响起，轻轻柔柔，像春日拂过冰面的暖风：
“可怜的小家伙……别怕，会好起来的。”
“你值得被温柔以待。”
那声音和气息，如同烙印，深深地刻进了他灵魂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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