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的咳嗽声在冬夜里格外清晰,像生了锈的剪刀,一下下铰着丁程鑫的神经。
他刚结束跨年晚会的彩排,羽绒服上还沾着室外的寒气,进门就看见她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攥着半冷的中药碗。
“怎么又没喝药?”
他把暖手宝塞进她怀里,声音里藏着压不住的疲惫。
年末是他最忙的时候,舞台、采访、赶行程连轴转,可每次想到家里有个人等着,再累也能撑着。
江浸月仰头看他,眼底蒙着层病气的薄雾:“等你回来一起。”
她的肺不好,是老毛病了,医生说要好好养,可她总等他,等得药凉了,等得咳嗽加重。
丁程鑫没说话,把药碗拿去厨房加热。微波炉运作的嗡鸣声里,他盯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
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偶像,私下里连让爱人按时喝药都做不到。
元旦那天,丁程鑫推了所有应酬,带江浸月去了城郊的温泉山庄。
车开在雪路上,江浸月靠在他肩头,轻声说:“我小时候总盼着下雪,觉得雪落在身上,像穿了件白裙子。”
丁程鑫握着她的手,指尖冰凉:“等春天,我带你去看樱花,你穿粉色裙子,肯定好看。”
她笑了笑,没接话。最近她的咳嗽越来越重,有时夜里咳得喘不过气,只能坐着到天亮。
她不想让丁程鑫担心,每次他问起,都只说“好多了”。
温泉池边有棵老梅树,花开得正盛。
丁程鑫扶着江浸月坐下,替她裹紧毯子:“我去给你倒杯热姜茶。”
他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回头时,江浸月已经倒在雪地里,脸色惨白,呼吸微弱。
医院的抢救灯亮了三个小时。
医生出来时,丁程鑫的手指都在抖。“急性肺衰竭,”医生说,“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最多还有三个月。”
丁程鑫走进病房时,江浸月已经醒了。
她看见他红着眼眶,反而笑着安慰:“别难过,我就是有点累。”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蹲在病床边,声音哽咽,“为什么什么都自己扛?”
“我不想你分心,”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还有那么多舞台,那么多喜欢你的人,我不能拖累你。”
丁程鑫把她的手按在胸口,泪水砸在她手背上:“没有你,那些有什么意义?浸月,别离开我,好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丁程鑫推掉了所有工作,守在医院里。
他给她读诗,讲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年夏天,他在咖啡店躲雨,她穿着白裙子,递给他一把蓝色的伞。
江浸月的身体越来越差,连说话都没力气。
但只要丁程鑫在身边,她的眼睛就会亮起来。
有时丁程鑫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指尖在轻轻回握,像在说“我还在”。
二月中旬,江浸月突然精神好了些。
她让丁程鑫扶她坐起来,看着窗外的雪:“程鑫,我想再看一次梅花。”
丁程鑫立刻去买了束腊梅,插在病房的花瓶里。
花香弥漫开来,江浸月深吸了口气,轻声说:“真好闻,像我们去温泉山庄那天。”
她靠在丁程鑫怀里,声音越来越轻:“程鑫,我可能等不到春天的樱花了……你以后要好好的,别总熬夜,记得按时吃饭……”
丁程鑫紧紧抱着她,泪水无声地淌下来:“我知道,我都知道。浸月,你别睡,再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没有回答。
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力气,手也垂了下去。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玻璃上,像她小时候说的,那件永远穿不上的白裙子。
后来,丁程鑫在江浸月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最后一页写着:“程鑫,我不怕死,我怕的是你一个人,在没有我的冬天里,会冷。”
那年春天,丁程鑫去了樱花林。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手里拿着那把蓝色的伞,站在漫天飞舞的樱花里,像在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风卷起花瓣落在他肩头,他轻声说:“浸月,你看,樱花开了,可你答应我的粉色裙子,还没穿给我看呢。”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只有樱花簌簌落下,像是无声的回答。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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