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CA1937平稳降落在机场。诗瑶收拾好医疗箱,跟着丁程鑫走下舷梯,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程鑫哥,这次转运很顺利,回去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昨天帮忙抬担架。”
丁程鑫脚步顿了顿,刚想开口拒绝,目光却突然被不远处的场景吸引。
廊桥旁,江浸月穿着一身白色管制员制服,正被一个穿着飞行制服的男人拦住。
那是另一个机组的机长赵磊,手里还拿着一束白玫瑰,姿态明显是在表白。
“江主任,我关注你很久了,”赵磊的声音不算大,却足够让附近的人听清,“你专业又漂亮,我想跟你试试,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江浸月的目光越过赵磊,精准地落在丁程鑫身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挑衅的弧度,没有立刻拒绝,反而微微歪头,语气含糊:“赵机长,我现在还有工作,这件事……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四个字,不拒绝也不接受,像根刺,狠狠扎在丁程鑫心上。
他看着江浸月眼底那抹刻意的亮,想起昨天通讯频道里诗瑶的话,想起她冷到结冰的语气,心里突然泛起一阵烦躁——她明明知道他在意,却故意这样刺激他。
诗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顺着丁程鑫的目光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还是装作不知情:“那位是江主任吧?赵机长好像在跟她表白呢,江主任人气真高。”
丁程鑫没说话,只是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越来越紧,指节泛白。
他看着江浸月与赵磊交谈,看着她偶尔点头,甚至还接过了赵磊手里的白玫瑰。
虽然只是随意抱在怀里,却足以让他心头的火气往上冒。
五年前,江浸月也爱这样。
跟他闹脾气的时候,会故意跟别的男生说话,看他吃醋就笑得得意。
那时候他会直接走过去,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告诉所有人“她是我的”。
可现在,他们之间隔着五年的空白,隔着“丁机长”和“江主任”的距离,他连上前的立场都没有。
赵磊似乎还想再说什么,江浸月却抬手看了看表,语气平淡:“赵机长,我得去塔台了,下次再聊。”
说完,她抱着白玫瑰,转身朝着航管中心的方向走。
路过丁程鑫身边时,她脚步没停,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还有点没藏好的委屈。
怀里的白玫瑰娇艳,却衬得她的侧脸更冷。
“江主任。”
丁程鑫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
江浸月的脚步顿住,却没回头。
“赵机长的表白,你打算考虑?”
他追问,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江浸月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转过身,嘴角的笑意带着点嘲讽:“丁机长,这是我的私事,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她刻意拉开距离的语气,让丁程鑫心里一沉。
诗瑶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打圆场:“江主任,程鑫哥就是随口问问,你别介意。我们还要去航司交报告,先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拉了拉丁程鑫的胳膊,示意他走。
丁程鑫没动,只是看着江浸月:“我知道你误会了昨天的事,诗瑶说的娃娃亲都是长辈开玩笑,我从来没认过。”
“误会?”江浸月笑了,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丁机长,我没误会。诗医生温柔体贴,跟你青梅竹马,你们很般配。至于我,”她晃了晃怀里的白玫瑰,“有人追求,也很正常。”
说完,她不再看丁程鑫,转身快步离开。
白色的制服裙摆随风飘动,怀里的白玫瑰格外刺眼。
丁程鑫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航管中心的门口,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闷又疼。
诗瑶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声说:“程鑫哥,你是不是喜欢江主任?”
丁程鑫没有否认,只是低声说:“我和她的事,你别管。”
他知道江浸月是在故意刺激他,是在试探他的决心。
可刚才她抱着白玫瑰的样子,她含糊其辞的态度,还是让他心慌。
他怕,怕这五年的空白,真的让她不再等他;怕赵磊和诗瑶的出现,会让她彻底放弃他们之间的可能。
“我先去交报告。”
丁程鑫收起情绪,提起行李箱,朝着航司的方向走。
脚步却比刚才沉重了许多。
而航管中心的走廊里,江浸月停下脚步,看着怀里的白玫瑰,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她刚才故意刺激丁程鑫,故意接下玫瑰,不过是想看看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坚定地走向她。
可他除了追问一句,什么都没做。
心里泛起一阵委屈,她抬手将白玫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快步走向塔台。
他们之间的误会,像一层厚厚的雾,遮住了彼此的心意。
明明都在意,却都不肯先低头;明明都在等,却都在用最伤人的方式,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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