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T：心动存档101则 第3章 她认出他了

早上五点半，天还没亮透，食堂的后门就开了道缝。

刘耀文背着书包走进去，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寒气。

他跟食堂主管打了声招呼，套上洗得发白的工装，就往自选窗口的后厨走。

后厨里已经飘着饭菜香，馒头在蒸笼里冒着热气，炒好的青菜和土豆丝盛在大铁盆里，油光锃亮。

负责自选窗口的张阿姨正拿着勺子搅拌土豆丝，看见刘耀文进来，头也没抬地说：

“来了？先去把手洗了，等会儿学生多了，你就负责打素菜，记住了，手别太实在。”

刘耀文洗完手过来，接过张阿姨递来的勺子，没明白“手别太实在”是什么意思。

六点半，学生开始多起来，窗口前很快排起了队。

第一个学生要了份青菜，刘耀文拿起勺子，满满舀了一勺，刚要往餐盘里倒，就被张阿姨用胳膊肘碰了一下。

“你这孩子，傻啊？”张阿姨压低声音，眼神往旁边的成本登记表瞟了一眼，“食堂要算成本的，一份青菜就给这么多，月底账怎么平？得抖，舀起来的时候多抖两下，剩下的才够卖。”

刘耀文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看着铁盆里还冒着热气的青菜，又看了眼学生期待的眼神，没动。

张阿姨急了，趁着下一个学生还没过来，亲自示范：“你看，这样——”

她舀起一勺青菜，手腕快速抖了三下，原本满勺的青菜掉了一半回铁盆，剩下的一点点铺在餐盘里，刚够盖住盘底，“这才叫会做事，懂吗？”

刘耀文没说话，默默记下了。

等张阿姨转身去盛汤，下一个学生要土豆丝时，他舀起一勺，故意放慢动作，等张阿姨的目光转过来，手腕轻轻抖了两下，掉了小半，看着分量不算多；

等张阿姨回头去忙别的，他再给下一个学生打时，手稳得很，满满一勺直接倒进去，还悄悄多补了一点。

就这么来回切换着，很快到了七点半。

学生少了，张阿姨过来检查铁盆里的菜，见还剩下不少，满意地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不错不错，学挺快，明天还这么干。”

刘耀文点点头，脱下工装，揣着刚结的二十块钱，往教学楼跑。

中午下了课，刘耀文又来食堂兼职，还是负责自选窗口。

刚站定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软：“阿姨，要一份糖醋排骨，再来一份清炒西兰花。”

刘耀文回头，正好看见凌未曦站在窗口前。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针织衫，头发扎成高马尾，手里拿着个银色的餐盘，正低头看着铁盆里的菜。

显然，她没认出穿着工装、戴着帽子的刘耀文，只是把餐盘往前递了递：“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张阿姨刚要伸手，突然想起什么，对刘耀文说：“你来吧，练练手。”

刘耀文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排骨，刚要往餐盘里倒，凌未曦突然“咦”了一声，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早上串肉串时被签子扎的伤口还没好，指尖贴着块创可贴，边缘有点卷边。

“你的手……”凌未曦皱了下眉，还没说完，刘耀文已经把排骨倒在了她的餐盘里。

大概是没控制好，排骨的分量比平时多了两块，张阿姨在旁边瞪了他一眼，他没理会，又去舀西兰花。

就在这时，凌未曦的目光扫过他的手腕。

昨天雨夜，她隐约记得那个送外卖的男生小臂上有块浅褐色的痣，不大，却很显眼。

而眼前这个打饭的男生，手腕上正好有块一模一样的痣。

凌未曦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盯着刘耀文的脸，仔细看了看。

虽然他戴着帽子，遮住了大半额头，但眉眼的轮廓，还有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和昨天那个冒雨送外卖、泼了她一裙子奶茶的人，一模一样。

“是你？”凌未曦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揶揄，“原来你除了送外卖，还在食堂打饭啊？挺忙的。”

刘耀文握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凌未曦，知道她认出来了。

他没解释，只是把西兰花盛好，放在她的餐盘里，声音平淡：“一共十五块八。”

凌未曦付了钱，却没立刻走，而是拿起筷子，拨了拨餐盘里的排骨，眼神里带着点挑剔：“食堂的菜果然不怎么样，分量倒是比昨天的奶茶‘实在’。”

她说着，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刘耀文的手上，“不过也是，毕竟是债主，自然得多打一点儿。”

周围排队的学生看了过来，刘耀文的脸没什么变化，只是把勺子放回铁盆里，对下一个学生说：“请问要什么菜？”

凌未曦见他没反应，轻嗤了一声，转身走了。

路过隔壁窗口时，她还故意放慢脚步，跟旁边的室友小声说：“刚才那个打饭的，就是昨天泼我裙子的外卖员，现在还在食堂兼职，手笨就算了，连打个菜抖，真服了。”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到刘耀文耳朵里。

他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却没回头，只是继续给学生打菜。

张阿姨在旁边听见了，凑过来小声问：“你跟那姑娘认识？她刚才那话听着可不太友好。”

“不认识。”

刘耀文语气平淡，给下一个学生打青菜时，趁着张阿姨不注意，又多舀了一勺。

中午的兼职结束，刘耀文拿到二十块钱，走出食堂。

外面的太阳很毒，晒得地面发烫。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加上昨晚的四十五，还有今天早上的二十，一共八十五块，离三百块的干洗费还差很多。

他抬头看了眼教学楼的方向，凌未曦和她的室友正走在前面，笑声顺着风飘过来。

刘耀文没在意，只是把书包往肩上提了提，往图书馆走去。

下午没课，他要去图书馆兼职整理书架，一小时十二块，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路过花坛时，他看见凌未曦不小心把手里的纸巾掉在了地上，却没弯腰去捡，径直往前走了。

刘耀文走过去，弯腰把纸巾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阳光落在他的背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根倔强的野草，在滚烫的地面上，默默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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