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刚能下床,马嘉祺就带着护院闯进了后厨,木桌被他一掌拍得震响,瓷碗碎了满地。
“大帅喝的汤药,从熬制到端送,谁碰过?”
他声音冷得像冰,玄色劲装衬得他眉眼更沉,护院们手里的刀鞘撞在青砖上,发出整齐的脆响,吓得后厨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管事颤颤巍巍地回话:“是……是刘妈熬的,小翠端去的主院……”
马嘉祺没等他说完,抬手示意护院:“把她们押去柴房,彻查是否有人故意调包药材。另外,府里所有负责饮食、汤药的下人,全部换一批,旧人暂且禁足,等候发落。”
护院们应声上前,刘妈和小翠哭喊着求饶,却还是被拖拽着往外走。
马嘉祺看着满地狼藉,眼底没半分怜悯。
他清楚,林啸昏迷绝非“药性相冲”那么简单,张真源的话里藏着掩护,而唯一有动机动手的,只有沈月漪。
他借“问责”整顿人事,不过是想把可能发现破绽的旧人换掉,为她扫清隐患。
处理完后厨的事,马嘉祺转身往汀兰院走。
院门关着,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就见沈月漪正坐在窗边绣帕子,银线在素色绢布上绣出半朵寒梅,指尖却有些发颤。
“少帅怎么来了?”沈月漪放下绣针,起身行礼,语气带着点刻意的疏离。
马嘉祺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那半朵没绣完的梅上,喉结动了动:“后厨的人我已经处置了,往后府里的饮食,都会换成新人负责。”
沈月漪心里一紧,却没接话,只是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指尖。
“别以为我是在帮你。”马嘉祺突然开口,语气硬了几分,像是在掩饰什么,“我只是不想父亲刚醒,府里就再出乱子,影响林家的名声。”
他说着,视线却不自觉飘向她的侧脸,见她睫毛轻轻颤动,像受惊的蝶,心口忽然软了下来。
沈月漪抬头看他,正好撞见他耳尖泛起的淡红,那抹红色在他冷硬的眉眼间,显得格外突兀。
她心里忽然明了,却没点破,只是轻声道:“多谢少帅为林家着想。”
“无需多谢。”马嘉祺别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声音又冷了些,“往后安分些,别再让父亲动气。若是再出类似的事,我未必能次次护住你。”
话虽狠,语气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沈月漪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泛起复杂的情绪。
马嘉祺的维护,像暗夜里的一点光,而这束光,似乎可以为她所用。
她拿起桌上的绣帕,银线刺破指尖,渗出一点血珠,落在寒梅的花瓣上,像滴没擦干净的泪。
而马嘉祺走出汀兰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指尖还残留着发烫的温度。
他知道自己不该对沈月漪动心,更不该为她冒险整顿府中人事,可每次看到她眼底的倔强与委屈,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喉间泛起一丝苦涩,马嘉祺攥紧了拳。
林家的水早已浑浊,他护着她,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林家的安稳,只是为了那点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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