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念你如樱花盛开一般 第3章 呜呜，吃瓜尖尖

夏天，阳光像融化了的蜂蜜，粘稠而金黄地流淌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今天下午没课，松儿对晚星说：‘晚晚啊，去操场看踢足球啊！’”

沈晚星从书堆里抬起头，阳光恰好穿过窗棂洒在她摊开的数学习题集上。她眯了眯眼，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松儿已经站在她桌前，马尾辫随着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像只活泼的小鹿。

“走啊，等我拿个本！”晚星合上习题集，弯腰从抽屉里翻找着。

松儿噗嗤笑出声，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看足球友谊赛拿什么本??！”

晚星找出一个巴掌大的牛皮笔记本，神秘地眨眨眼：“走吧，拿一本小的！”

松儿撇撇嘴，却自然地挽起晚星的手臂。两个女孩的身影穿过宿舍楼长长的走廊，墙上的奖状和公告在午后阳光下泛着柔光。楼梯拐角处，一盆绿萝垂下长长的藤蔓，晚星伸手轻抚过叶片，指尖沾上夏日微凉的湿润。

林荫小路上，香樟树的枝叶织成翠绿的穹顶，细碎的光斑在她们身上跳跃、游移。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被晒热后特有的气息，远处隐约传来球场的哨声和呐喊。

“你听，比赛已经开始了。”松儿加快脚步，裙摆翻飞。

晚星却忽然有些迟疑，脚步慢了下来：“要不我们回去做题吧？数学作业还没写……”

“沈晚星！”松儿转身，双手叉腰，“你答应了的，不许反悔！”

晚星被拽着向前走，无奈地笑了。其实她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某个地方，也正期待着这场偶遇——或者说，这场精心策划却假装偶然的相遇。

操场的铁门敞开着，热烈的声浪扑面而来。绿茵场上，少年们奔跑的身影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青春的弧线。

“你看，那不是十二班的李逸乘吗？前锋！”松儿兴奋地指向球场中央。

晚星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那个穿10号球衣的少年正带球突破，他的动作流畅得像一阵风，绕过防守队员时，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眉骨上方。阳光下，他侧脸的轮廓分明，专注的眼神紧盯着球门方向。

“你故意的吧！知道李逸乘在这！”晚星的脸颊微微发热，声音里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松儿举起三根手指，表情夸张：“我真不知道！上天发誓！”

两人走上水泥看台，找了个阴凉处坐下。操场的热气蒸腾，晚星散开的长发在微风中轻拂过肩头。她今天特意没扎马尾——李逸乘曾说过，她散着头发的样子很好看。

“你看，迟珊珊也在！”松儿用胳膊肘碰碰她。

晚星看向球场边缘，果然，那个总是打扮得精致漂亮的女孩正和几个女生站在一起，目光紧紧追随着李逸乘的身影。

“还说不是故意的！”晚星故作生气，心里却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松儿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你还不知道李逸乘喜欢你啊？”

晚星低头摆弄着笔记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知道啊，嘿嘿嘿。”

其实她知道得更早。初中时候就知道啦！是在最难熬那一年的冬天，他在她考砸的数学试卷上贴了张便条：“这道题我会讲”；是在上周的课间操，他故意换到她身后的位置，小声说“你今天发卡的颜色很配你的眼睛”。

这些细碎的瞬间像夏日里不经意飘落的蒲公英种子，在她心底悄悄生根发芽。

“你俩我真是会谢！哇哇，真好呀。”松儿托着腮，眼神飘向远方。

“咋啦？谁好？”晚星问。

松儿突然眼睛一亮，指向操场对面的梧桐树下：“晚晚，你看！对面学哥学姐在亲亲！”

晚星的脸瞬间红透，慌忙别开视线：“啊？我不看！”

“借我你的眼镜我看一下！”松儿伸手要来抢她鼻梁上的圆框眼镜。

“啊？你真是够啦！不要，我要看李逸乘！”晚星护住眼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绿茵场。

球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李逸乘接到了队友的传球，他快速突进，球在他脚下仿佛有了生命。防守队员紧追不舍，他却突然一个转身，假动作晃过对手，抬脚——

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直挂球门右上角。

“进了！”看台上爆发出欢呼。

李逸乘和队友击掌庆祝，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掀起球衣下摆擦了擦脸，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晚星迅速移开视线，心跳如擂鼓。

“咳咳，嘿嘿嘿，你俩就偷偷甜蜜吧！”松儿坏笑着用手肘捅捅她。

比赛以3：2结束，李逸乘所在的班级获胜。队员们互相拍着肩膀走向场边，李逸乘仰头喝下半瓶水，喉结上下滚动。

然后他抬头望向看台，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了松儿身上。他笑着招手，露出一口白牙。但下一秒，他的笑容顿住了——他看见了松儿旁边的晚星。

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晚星今天散着长发，穿着简单的白色棉布裙，和平时扎马尾、穿校服的模样判若两人。李逸乘愣了几秒，随即脸上的笑容重新绽开，比刚才更加明亮。

他小跑着来到看台下，仰头看着她们：“嗨，我没认出来你！今天真好看！”

松儿立刻接话：“哪天不好看！”

晚星站起身，一蹦一跳地跳下水泥台阶，动作轻盈得像只蝴蝶。她走到李逸乘面前，从背后拿出那个牛皮笔记本，递给他：“前锋同学，踢球不错呀！”

李逸乘接过笔记本，翻开来，第一页上画着一个简单的笑脸，下面写着日期和“进球记录”。他的眼神柔软下来，抬头看向晚星：“你今天散着头发，不怕你们班主任找你麻烦？”

他们班主任快管不住沈晚星啦，最见不得女生披头散发。

“不怕呀！”晚星歪着头，眼睛弯成月牙，“去吃饭吗？”

李逸乘挠挠湿漉漉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没认出来你，要不我就好好踢球啦！”

“哎哟我去！”松儿夸张地捂住胸口，“你俩聊！我走！哼！”

晚星连忙拉住她：“不要离开我！我害怕！”

“你怕啥？怕罚站？”李逸乘笑着问，眼神却一直没离开晚星的脸。

“走吧，手牵手一起走吧！”松儿无奈地摇头，却还是牵起了晚星的手。

三人并排走出操场。夕阳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青春真好呀！

“李逸乘，我想吃食堂的土豆片！”晚星突然说。

“走吧！吃吃吃！”李逸乘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帆布包。

晚星开心地笑了：“嘿嘿嘿，土豆是最爱。永远不会变！”

食堂里人声鼎沸，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他们找到靠窗的位置，李逸乘去买饭，晚星和松儿坐着等。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天空正从湛蓝渐变成橙粉色，云朵镶着金边。

“他刚才一直在看你。”松儿小声说。

晚星低头摆弄筷子：“哪有。”

“就有。进球之后他第一个看的方向就是看台，寻找你。”松儿托着下巴，“你俩什么时候挑明啊？”

“什么挑明不挑明的……”晚星脸又红了。

李逸乘端着餐盘回来，盘子里除了三份土豆片，还有晚星爱吃的土豆片和松儿喜欢的酱烧茄子。

“哇，这么丰盛！”松儿眼睛发亮。

“庆祝赢球。”李逸乘坐下，很自然地把最大份的排骨推到晚星面前。

晚星夹起一块土豆片，金黄酥脆，冒着热气。她吹了吹，小心地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李逸乘看着她，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你今天怎么来看球了？”他问，“平时这个时间你不是都在图书馆吗？”

晚星咬着筷子，想了想：“就是想换换心情。”

其实她是听说迟珊珊最近经常来看李逸乘训练，心里像揣了只小猫，挠得她坐立不安。

“那本笔记本，”李逸乘从书包里拿出那个牛皮本，“是给我的？”

“嗯。你不是说想记录每场比赛的感悟吗？我看到这个本子很适合，就买了。”晚星轻描淡写地说，没提自己跑了好几家文具店才找到这个样式。

李逸乘翻开本子，指尖抚过纸张的纹理：“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餐桌上的气氛忽然有些微妙。松儿看看晚星，又看看李逸乘，识相地埋头吃饭，假装自己不存在。

“下周六有场和文科班的友谊赛，”李逸乘忽然说，“你来看吗？”

“我……”晚星犹豫着。

“来吧，”李逸乘看着她，眼神认真，“如果你在，我会打的更好。”

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戳着碗里的米饭，轻轻点头：“好。”

吃完饭，他们一起散步回宿舍。天色渐暗，路灯次第亮起，在渐浓的暮色中晕开一圈圈温暖的光晕。松儿的mp3开始播放音乐，恰巧是五月天的《知足》。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阿信的歌声在夏夜晚风中飘荡。

晚星安静下来，听着歌声穿过香樟树的枝叶，落在青石板路上。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李逸乘停下脚步：“就送到这里吧。”

晚星接过他递回来的书包，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收回手。

“那……周六见？”李逸乘说。

“周六见。”晚星点头。

松儿已经先一步跑进宿舍楼，留下两人站在路灯下。飞蛾绕着灯罩飞舞，投下摇曳的光影。

“那个……”李逸乘忽然开口，又顿住了。

“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沈晚星，我有话想跟你说。”

晚星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握紧了书包带子，等待着。

但就在这时，宿舍楼的门突然打开，几个女生嬉笑着走出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李逸乘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周六再说吧。快上去吧。”

晚星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点点头，转身走进宿舍楼。

走上楼梯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李逸乘还站在原地，昏黄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见她回头，他挥了挥手。

晚星跑上二楼，从走廊窗户向下望。李逸乘这才转身离开，双手插在裤兜里，脚步轻快。她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处。

回到寝室，松儿已经洗漱完毕，正偷偷看小说。

“怎么样？他是不是要表白了？”松儿迫不及待地问。

晚星把书包放在椅子上，走到窗边。夜色已经完全降临，星星开始在天幕上闪烁。

“没有，”她轻声说，“但他让我下周六去看比赛。”

“那就是要表白了！”松儿放下手中的小说，眼睛发亮，“我敢打赌，比赛结束后他一定会说！”

晚星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夜空。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像撒了一把碎钻。她想起《知足》里的歌词：“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

是啊，人心总是贪婪的。最初只是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然后想要和他说话，想要一起吃饭，想要他眼中只有自己……永远永远……

晚星抱着李逸乘的信倒在床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她没有再纠结，因为夹层里是她上周偷偷拍的他练球的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你奔跑的样子，像一阵自由的风。”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突然变得很慢。晚星照常上课、做题、去图书馆，但心里总是惦记着周六的比赛。偶尔在走廊遇见李逸乘，两人只是匆匆点头，相视一笑，却有种甜蜜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

周四的数学课，老师讲着公式，晚星却在课本空白处无意识地画着足球和星星。南风碰碰她：“喂，老师看你呢！”

晚星慌忙抬头，正好对上数学老师探究的目光。她赶紧坐直身体，假装认真听课，脸颊却悄悄红了。

课后，她在楼梯间遇到李逸乘。他刚从体育组办公室出来，怀里抱着个足球。

“周六的比赛，你会来吧？”他又问了一遍，似乎想确认。

“会。”晚星这次回答得毫不犹豫。

李逸乘笑了，那笑容像阳光穿透云层：“那我一定要赢。”

周五晚上，晚星辗转反侧。她爬起来，从衣柜里挑了半天，最终选了一件白半袖和运动短裤。

周六终于到来。下午五点，晚星和松儿来到操场时，足球场地两侧已经有不少同学啦。这场和外校的友谊赛吸引了许多观众，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息。

李逸乘在场上热身，看到她们来了，远远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比赛开始，双方势均力敌。李逸乘作为前锋，被对方重点防守，很难拿到球。上半场结束时，比分还是0：0。

中场休息，晚星看着李逸乘在场边和教练讨论战术，汗水浸湿了他的球衣。他偶尔抬头看向看台，目光与晚星相遇时，他会点点头，像是从她这里汲取力量。

下半场开始不久，对方先攻入一球。看台上响起失望的叹息。但李逸乘和他的队友们没有气馁，反而踢得更加积极。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分钟时，机会来了。李逸乘接到队友长传，他带球突破，速度极快，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两个防守队员夹击他，但他灵巧地一个转身，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看台上爆发出惊呼。晚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李逸乘直面守门员，抬脚——假动作！守门员扑错了方向，他轻轻一拨，球滚入网窝。

“进了！平了！”欢呼声震耳欲聋。

李逸乘跑向看台方向，手指向晚星所在的位置。虽然距离很远，但晚星能感觉到他在看她。

比赛最终以1：1结束。双方队员握手致意后，观众开始陆续退场。

“我去买水！”松儿识趣地溜走了。

晚星站在看台上，看着李逸乘和队友说完话，朝她走来。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带着疲惫却明亮的笑容。

“我做到了。”他在看台下仰头看着她。

晚星跳下台阶，站在他面前：“你一直都很棒。”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静静对视。远处传来球场上其他队员的嬉笑声……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阿信的声音温柔地流淌。

李逸乘深吸一口气：“沈晚星，我……”

“嗯？”

“给我瓶水呀！”

“哦……给你……嘿嘿嘿！”

晚星感觉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他的声音和远处若有若无的音乐声。

“我知道高二了，应该专心学习，”李逸乘继续说着，语速很快，像是怕被打断，“但我控制不住。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课间操能看到你，最开心的就是你来看我踢球。我想，想一直看到你的笑容……”

他停下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你呢？你……你怎么想？”

晚星的视线模糊了，不知道是因为夕阳太刺眼，还是别的什么。她想起那些细碎的瞬间：他塞给她的伞，他讲解数学题时认真的侧脸，他每次进球后寻找她的目光，还有此刻他紧张期待的眼神。

“我……”她开口，声音有些颤抖，“我？你看我在哪里？我在你面前啊！我希望以后天天在你眼前……”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像是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开。

李逸乘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上前一步，似乎想拥抱她，又停住了，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指。

“那……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吗？为了同一个未来？”

晚星用力点头，眼泪终于落下来，却是笑着的。

松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举着手：“我拍到了！拍到了！李逸乘告白全过程！”

“喂！”晚星和李逸乘同时喊出声，追着松儿跑起来。

夕阳把三个追逐的身影染成金色，笑声在操场上空回荡。

此刻，他们的青春，只有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快乐。

那天晚上，晚星在日记本上写：“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其实彩虹就在心里。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当风吹过时，张开双手就好。这个夏天，我拥有了最美好的礼物。”

窗外，星星眨着眼睛，像在守护着地上那些单纯而美好的心动。

沈晚星，你就是我耀眼的瞬间……

我好喜欢你

——李逸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