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涅盘 第29章 霜华缀枝，果香漫庭

次日拂晓，丘山的晨雾比前日更淡些，似一层薄纱笼在枫林顶，阳光透过纱隙漏下来，碎成点点金芒，落在庭院的石桌上，映得昨夜未收的瓷罐泛着温润的光。小灵兔最先醒过来，它从小满的衣襟里钻出来，鼻尖嗅了嗅，耳朵倏然竖起——灵植圃的方向，飘来一缕清冽中带着甜润的香气，比清瘴草的味道更柔，更勾人。

灵狐也循着气味起身，甩了甩尾巴，轻轻蹭了蹭林砚的房门。屋内的林砚早已醒了，正替小满理着枕边散落的发丝，听见动静，轻笑一声：“定是那几株霜华果熟了，前日便见果子上凝了白霜，想来是赶在今日熟透了。”

小满揉了揉眼，坐起身时，发丝滑过肩头，带着枫木梳留下的淡淡香气。她凑到窗边嗅了嗅，眼底亮起来：“果然是霜华果的味道！去年尝过一回，甜中带着一丝清冽，比云梦的蜜柑还要爽口。”

两人梳洗完毕，刚走到庭院，便见玄尘和云溪也已站在灵植圃边，正仰头望着圃角的那株霜华果树。树不算高，枝干遒劲，墨绿的叶片间挂着数十颗拳头大的果子，表皮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像是裹了层冰晶，阳光一照，霜粒折射出细碎的光，果子的底色却是通透的淡粉，瞧着格外喜人。

“这霜华果本是极难养活的，竟在丘山长得这般好。”玄尘伸手轻轻碰了碰果子上的霜粒，指尖微凉，“昆仑的寒地也种过，却总也养不出这般清甜的滋味，想来是丘山的灵脉水土格外养人。”

小灵兔蹦跳着跑到树下，后腿蹬着树干，仰头盯着果子，急得红眸打转。灵狐见状，轻轻一跃，落在低矮的枝桠上，用鼻尖蹭下一颗霜华果，果子落在地上时，霜粒簌簌掉落，却半点没磕坏果皮。小灵兔立刻扑上去，抱着果子啃了一口，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它眯着眼，小爪子不停拍着果子，吃得不亦乐乎。

雪貂也凑了过来，踮着脚想去够小灵兔怀里的果子，却被小灵兔呲着牙躲开，一人一兽在树下追闹起来，撞得树叶上的晨露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溅在众人的鞋面上。

四人笑着走近，林砚抬手摘下一颗霜华果，指尖触到果皮的凉润，霜粒沾在指腹，很快化了。她将果子递给小满，柔声说：“你先尝尝，看比去年的甜些不。”小满接过，用手帕擦去果皮上的霜粒，咬了一口，汁水瞬间在舌尖化开，甜意不腻，尾调带着一丝灵草的清冽，她眯着眼点头：“更甜了，灵息也更浓，想来是今年的灵泉浇得勤。”

众人分工采摘，玄尘搬来木梯，站在梯上摘高处的果子；云溪拿着竹篮，踮脚接果子，偶尔抬手拂去落在肩头的霜粒；林砚则护着树下的小满，怕她被掉落的果子砸到，偶尔替她拂去发间的落叶；小满则细心地将摘下来的果子分类，挑出熟透的放在一边，略生的摆在竹席上晒着。

灵狐在枝桠间穿梭，时不时叼下几颗够不着的果子，轻轻放进竹篮里，动作轻巧得很。小灵兔吃饱了，便蹲在小满脚边，时不时用脑袋蹭蹭她的手背，讨要夸奖，惹得小满忍不住停下手里的活，揉了揉它的耳朵。

采摘完霜华果，日头已升至半空，晨雾彻底散去，灵植圃里的阳光暖融融的。众人提着满满两篮果子回到庭院，小满找出陶制的大盆，将果子洗净，剥去果皮，果肉剔透得像粉水晶，果核小巧，嵌在果肉中央。

“这般好的果子，单吃可惜了。”云溪挽起袖子，帮忙剥着果皮，“不如做些果酱，再酿几坛果酒，果酱配灵米糕正好，果酒存到冬日，温着喝暖身。”

林砚点头应下，去厨房搬来大铁锅，灶火燃起，她将剥好的果肉放进锅里，加入少许灵蜜，用木勺慢慢搅拌。小满坐在灶边添柴，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锅中的果肉，轻声提醒：“火别太旺，不然果肉会煮糊，失了清冽的味道。”

玄尘则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用小刀将剩下的果子切成薄片，摆在竹席上晒成果干，小灵兔凑过来，他便捏起一片果干递给它，小灵兔叼着果干，蹲在他脚边慢慢啃着。雪貂则趴在灶台边，盯着锅里的果酱，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嘴角，被林砚轻轻敲了敲脑袋，便委屈地缩成一团，却依旧不肯挪窝。

熬果酱的过程很慢，果肉在锅中渐渐变得浓稠，甜香混着清冽的气息弥漫开来，飘出庭院，引得林间的鸟儿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林砚搅着果酱，偶尔抬手擦去小满鼻尖沾到的果渍，指尖相触时，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温柔似要溢出来。

午后，果酱熬好了，装进洗净的瓷罐里，密封好；果酒也酿上了，装在陶坛里，埋在庭院的枫树下。众人坐在石桌边，摆上刚蒸好的灵米糕，抹上一勺霜华果果酱，入口软糯，甜香满口。

小灵兔抱着一小块灵米糕，蹲在小满怀里啃着；雪貂窝在林砚膝头，舔着沾在指尖的果酱；灵狐趴在脚边，偶尔抬头蹭蹭林砚的手背。玄尘喝了一口灵草茶，望着漫山的红叶，轻声道：“再过几日，我和云溪便要回昆仑了，丘山的日子虽短，却比昆仑的寒殿暖上许多。”

云溪点头，眼中带着不舍：“下次来，定要等霜华果再熟，届时我们带些昆仑的雪茶，与你们的果酒相配。”

小满握住林砚的手，指尖相扣，望着庭院里的一切，轻声说：“丘山永远等着你们，无论何时来，都有热乎的灵米糕，甜滋滋的果酱。”

林砚侧头看着小满，眼底满是笑意，伸手替她拂去落在发间的枫叶，指尖划过她的鬓角，柔声道：“不止有果酱和灵米糕，还有岁岁年年的陪伴，丘山的每一寸土地，都会记得我们的日子。”

夕阳西下，金红色的光洒在庭院里，霜华果的甜香混着枫香，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小灵兔蜷缩在小满怀里睡着了，雪貂也眯起了眼，灵狐趴在地上，尾巴轻轻扫着地面。四人坐在石桌边，聊着天，说着往后的期许，时光慢得像溪水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浸着温情与安宁，在丘山的岁月里，酿成了最甜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