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涅盘 第11章 残躯断后，祭坛终途

灵隙谷的尽头，是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上刻满了上古灵脉符文，此刻却被一层厚厚的灰黑色噬灵气息包裹，隐隐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这便是中州灵墟核心的最后一道入口，「灵墟天门」。

石门两侧，数十名身着黑甲的噬灵族精锐手持武器，来回巡逻，他们的灵息比之前遭遇的任何噬灵族都要精纯，显然是噬灵尊麾下的核心战力。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噬灵气息，几乎要将人的灵脉冻结，连小满胸前的灵植符文都黯淡无光，只能勉强抵御侵蚀。

林砚抱着小满，躲在不远处的岩石后，指尖死死攥着灵脉长矛，指节泛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石门后传来的磅礴灵息，那是盟誓玉符的气息，却夹杂着噬灵尊阴冷的力量，显然，禁制破解已进入最后阶段。

“距离禁制破解，只剩不到三个时辰了。”玄月握着碎裂的冰晶罗盘，声音带着绝望，“天门守得太严，我们根本冲不进去。”

云溪靠在岩石上，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看着石门处的噬灵族精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林砚姐，小满姐，你们必须进去。这里，交给我们。”

“不行！”林砚立刻拒绝，“你们伤势太重，根本不是这些精锐的对手，留下来就是送死！”

“我们本来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玄尘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悲壮，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冰晶剑在手中泛起微弱的寒光，“林队，你是东方灵脉的希望，小满姐握着灵植净化的关键，只有你们能阻止噬灵尊。我们留下来，能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就够了。”

“玄尘说得对。”玄月也点了点头，她撕下衣襟，紧紧缠住受伤的手臂，眼神坚定，“我和玄尘的昆仑冰晶之力，能暂时冰封天门的噬灵气息；云溪姐熟悉上古符文，或许能找到石门的薄弱处，为你们开辟一条缝隙。我们三人联手，至少能拖住他们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足够你们赶到祭坛了。”

林砚看着三人决绝的脸庞，心中如同刀割。玄尘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玄月的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衣襟，云溪连站立都需要依靠岩石——他们所谓的“拖住”，根本就是以命相搏。

“林砚姐，别犹豫了！”云溪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冰凉，“云梦灵脉的族人、昆仑的前辈、所有死去的守护者，都在等着我们阻止噬灵尊。你不能让大家的牺牲白费！”

小满靠在林砚怀里，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襟，声音虚弱却坚定：“阿砚，让他们去吧。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的心意，更不能辜负天下灵脉。”她抬起头，看着林砚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我们会成功的，等我们阻止了噬灵尊，就来接他们。”

林砚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看着玄尘，看着玄月，看着云溪，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对使命的坚守。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好。”林砚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她缓缓放下小满，扶着她站好，又从行囊里取出所有的疗伤丹药和灵元丹，塞进玄尘手里，“这些都给你们，尽量活下去。我在祭坛等你们，一个都不能少。”

玄尘接过丹药，紧紧攥在手里，用力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了眼底的坚定。

玄月走到林砚身边，将一块破碎的昆仑冰晶递给她：“这是昆仑的「灵犀冰晶」，遇到危险时捏碎，或许能帮你们抵挡一次攻击。林队，小满姐，保重。”

“保重。”林砚接过冰晶，紧紧握在掌心。

云溪也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绿色符文，递给小满：“这是云梦灵脉的「护灵符」，能暂时护住灵脉，希望能帮到你们。”

小满接过符文，贴身藏好，对着三人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你们。”

林砚扶着小满，一步步向后退去，躲到另一处隐蔽的岩石后。她最后看了一眼玄尘三人，他们正相互搀扶着，朝着灵墟天门的方向走去，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异常挺拔。

“动手！”

随着玄尘一声低喝，昆仑冰晶之力骤然爆发，两道冰柱从地面升起，瞬间冻结了两名巡逻的噬灵族。云溪同时催动残存的灵元，指尖绿光闪烁，对着石门上的符文轻轻一点，一道细小的裂纹出现在噬灵气息的屏障上。

“有入侵者！”

石门处的噬灵族精锐立刻察觉，纷纷举起武器，朝着三人冲去。玄尘和玄月纵身跃起，冰晶剑与灵脉之力交织，挡住了大部分噬灵族的攻击；云溪则专注于破解石门的噬灵屏障，指尖符文不断闪烁。

一场惨烈的厮杀，在灵墟天门下爆发。

林砚紧紧捂住小满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自己却死死盯着那三道身影。玄尘的冰晶剑被噬灵族的武器斩断，他便徒手握住冰晶碎片，朝着噬灵族的喉咙刺去；玄月的手臂再次被划伤，鲜血淋漓，却依旧死死缠住两名噬灵族，为云溪争取时间；云溪的后背被一记重击击中，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没有停下破解的动作。

“阿砚……”小满靠在林砚怀里，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想冲出去，却被林砚死死按住。

“别去。”林砚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我们现在出去，就是对他们牺牲的辜负。记住他们的样子，记住这份恩情，我们必须成功。”

她强行转过头，不再看天门处的厮杀，扶着小满，趁着噬灵族精锐被牵制的间隙，朝着灵墟天门的薄弱处——云溪炸开的那道裂纹，快速冲去。

裂纹处的噬灵气息相对薄弱，林砚将灵脉长矛横在身前，蓝光凝聚，硬生生劈开一道缝隙，拉着小满钻了进去。穿过石门的瞬间，一股磅礴的灵息扑面而来，与噬灵气息相互交织，形成剧烈的气流，差点将两人掀翻。

“抓紧我！”林砚紧紧握住小满的手，将她护在身后，顶着气流，艰难地向前走去。

石门后的世界，与灵隙谷截然不同。这里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地面由上古灵玉铺成，此刻却布满了裂痕，灰黑色的噬灵气息在裂痕中游走，吞噬着残存的灵脉之力。广场尽头，是一座高耸的上古祭坛，祭坛由白色灵石雕琢而成，共分九层，每层都刻着不同的灵脉符文，顶端的平台上，一枚莹白色的玉符悬浮在空中，正是盟誓玉符！

而祭坛之下，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背对着他们，长袍上绣着巨大的噬灵图腾，周身环绕着浓郁的噬灵气息，几乎要凝聚成实体——他便是噬灵尊！

此刻，噬灵尊正伸出手，指尖灰黑色的力量不断注入盟誓玉符，玉符上的莹白光芒越来越黯淡，显然，禁制即将被彻底破解。

“噬灵尊！”林砚怒喝一声，灵脉长矛蓝光暴涨，朝着祭坛冲去。

噬灵尊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眼神扫过林砚和小满，带着一丝嘲讽：“没想到，你们竟然能闯过天门。那些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林砚将小满护在身后，灵脉长矛直指噬灵尊，“放开盟誓玉符，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

“就凭你们？”噬灵尊冷笑一声，抬手一挥，一道灰黑色的气浪朝着两人席卷而去，“重伤之躯，灵元耗尽，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林砚脸色一变，立刻将小满推开，自己则挥动灵脉长矛，蓝光与气浪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她被气浪震得连连后退，后背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披风，眼前阵阵发黑。

“阿砚！”小满惊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林砚抬手阻止。

“别过来！”林砚咬着牙，强行稳住身形，“你快找地方躲起来，这里交给我。”

“我不躲！”小满摇了摇头，掌心泛起微弱的绿光，“我们是夫妻，要一起战斗。”她走到林砚身边，与她并肩而立，虽然灵元耗尽，身体虚弱，却依旧挺直了脊梁。

噬灵尊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们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他周身的噬灵气息暴涨，祭坛上的盟誓玉符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禁制的光芒几乎要彻底熄灭。

“不好！他要破解禁制了！”林砚心中一沉，她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她看向小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小满，用灵脉共鸣。”

小满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此刻两人灵元都已耗尽，强行共鸣，不仅无法爆发出之前的力量，还可能导致灵脉彻底崩碎，万劫不复。

“阿砚，这样你会……”

“没有时间了！”林砚打断她，握住她的手，守脉玉佩的蓝光与玄狐挂坠的绿光同时亮起，“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毁掉他的阴谋！”

小满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不再犹豫，用力点了点头：“好！一起死，一起生！”

两人同时闭上双眼，将体内仅存的、甚至是透支灵脉本源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蓝光与绿光再次交织，这一次，光芒不再耀眼，却带着一股生生不息的韧性，如同黑暗中顽强生长的灵草，朝着噬灵尊和盟誓玉符席卷而去。

噬灵尊脸色一变，没想到两人在如此状态下，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他立刻加大力量注入盟誓玉符，想要在共鸣之力抵达前，彻底破解禁制。

蓝光与绿光的共鸣之力，灰黑色的噬灵之力，在祭坛上空交织碰撞，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涡。广场上的灵玉地面不断崩裂，上古符文发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在悲鸣，又像是在呼应着守护者的力量。

林砚能感受到体内的灵脉在剧烈颤抖，像是随时都会断裂，后背的伤口疼得让她几乎晕厥，但她死死咬着牙，不肯放弃——她不能让玄尘他们的牺牲白费，不能让小满白白受苦，不能让天下灵脉落入噬灵族手中。

小满的情况比她更糟，她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灵脉本源的透支让她眼前一片血红，但她依旧紧紧握着林砚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支撑着最后的力量。

“给我停下！”噬灵尊怒吼一声，周身噬灵气息暴涨，能量漩涡瞬间朝着林砚和小满的方向倾斜，强大的压力让两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被震得向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

共鸣之力被强行打断，林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四肢根本无法动弹，灵脉像是被冻结了一般，连一丝灵元都无法调动。她看着祭坛上的盟誓玉符，禁制的光芒已经彻底熄灭，噬灵尊正伸手朝着玉符抓去。

“不——！”林砚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就在这时，灵墟天门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玄尘、玄月和云溪的身影出现在广场入口，他们浑身是伤，步履蹒跚，却依旧带着决绝的眼神，朝着祭坛冲来。

“林队！我们来帮你！”玄尘嘶吼着，将体内最后一丝冰晶之力全部释放，一道巨大的冰墙挡在了噬灵尊身前。

噬灵尊被冰墙阻拦，动作一顿，他回头看向冲来的三人，眼中满是杀意：“一群蝼蚁，还敢来烦我！”

“就算是蝼蚁，也要咬你一口！”云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枚云梦灵脉的爆破符文掷向祭坛，符文在空中炸开，绿光瞬间笼罩了盟誓玉符。

盟誓玉符被绿光触碰，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莹白光芒，那是上古灵脉的力量，竟然被云溪的符文暂时唤醒了！

噬灵尊脸色剧变：“该死！”他想要再次伸手去抓，却被玄月和玄尘死死缠住。

林砚看着这一幕，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艰难地伸出手，握住身边小满的手，声音微弱却坚定：“小满，再试一次。用我们最后的力量，唤醒盟誓玉符的灵脉之力，净化他！”

小满看着祭坛上重新亮起的莹白光芒，点了点头，用尽最后一丝意识，与林砚的灵脉再次建立连接。

这一次，没有耀眼的光柱，只有两道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蓝光与绿光，顺着地面缓缓蔓延，朝着祭坛而去。它们穿过破碎的灵玉，越过流淌的噬灵气息，最终抵达祭坛之下，与盟誓玉符的莹白光芒相互呼应。

“不！我不甘心！”噬灵尊感受到盟誓玉符的力量在觉醒，发出一阵疯狂的嘶吼，想要挣脱玄尘和玄月的束缚。

但已经晚了。

盟誓玉符的莹白光芒暴涨，瞬间席卷了整个祭坛，将噬灵尊包裹其中。噬灵尊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在莹白光芒中不断被净化，灰黑色的噬灵气息一点点消散，最终化为一缕黑烟，彻底消失。

随着噬灵尊的消亡，广场上的噬灵气息也渐渐散去，那些残存的噬灵族精锐，在莹白光芒的照射下，纷纷化为飞灰。

一切都结束了。

莹白光芒渐渐黯淡，盟誓玉符缓缓飘落，落在林砚的面前。林砚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接，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感受到小满的手紧紧握着她，温暖而坚定。

玄尘、玄月和云溪也脱力地倒在地上，看着祭坛方向，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阳光透过灵墟天门的缝隙，洒在广场上，照亮了满地的狼藉，也照亮了那些疲惫却鲜活的生命。盟誓玉符静静躺在地上，散发着柔和的莹白光芒，像是在诉说着上古灵脉的传承，也像是在守护着这片重获新生的土地。

天下灵脉的危机，终于解除。而属于他们的故事，却并未结束——那些并肩作战的情谊，那些生死与共的坚守，那些对未来的期许，都将在这片灵墟之上，续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