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涅盘 第86章 树芯线索，谷口惊鸿

晨露未曦，梅院的青石板上凝着一层薄霜，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林砚早早便醒了，肩膀的伤口已结痂，疼痛感淡了许多，只余下浅浅的麻痒。她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走到神树下，指尖抚过粗糙的树干——树皮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纹路，像是刻满了岁月的密码，这便是她们寻找神树核心的唯一线索。

周老提着一盏油灯，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神树下的林砚，脚步放缓了些。“醒得这么早？是在琢磨神树核心的事？”

林砚回头，笑了笑：“周老，您也醒了。我总觉得，神树的核心，或许和这些纹路有关。”她指着树干上一处扭曲的纹路，“您看，这纹路和陨铁碎片上的符文，有几分相似。”

周老凑近细看，眉头微蹙，从怀里掏出玄黎的手记，翻到记载陨铁符文的一页，对比着看了半晌：“确实像！古籍记载，神树与陨铁同源于上古星辰，纹路自然有共通之处。或许，这些纹路是指引我们寻找核心的地图。”他抬手顺着纹路摸索，“你看，这纹路从树干底部延伸，一直往西北方向而去，想必是指向黑石山地底的方向。”

两人正研究着，苏婉和王大娘也陆续醒了。王大娘端来热腾腾的小米粥和麦饼，笑着说：“先吃早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琢磨。周老，你也别总站着，年纪大了，仔细伤着腰。”

众人围坐在石桌旁，一边吃早饭，一边讨论寻找神树核心的计划。“黑石山地底复杂，布满了溶洞和暗河，而且还有混沌之气残留，贸然进去太危险。”苏婉忧心忡忡，“我们得先准备足够的草药、神树树脂，还有照明的火把，最好能画出一张简易的地底地图。”

“我去过黑石山外围的几个溶洞，可以凭着记忆画一张草图。”周老点点头，“里面的暗河很多，水流湍急，还要准备绳索和木筏，以防意外。”

王大娘也说道：“我去采摘些神树枝条，编几个护身的手环，能驱散零星的混沌之气。再烤些耐放的麦饼和肉干，路上当干粮。”

计划既定，众人便分头行动。林砚跟着周老，在兽皮上绘制地底草图；苏婉整理三器和陨铁碎片，将玄光镜、凤翎玉和玄鸮石用兽皮仔细包裹，又将陨铁碎片分装在几个陶瓮里，外面裹上厚厚的神树树脂；王大娘则背着竹篮，去山谷周围采摘神树枝条和草药。

院子里一派忙碌，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晨霜，牵牛花在花架上悄然绽放，淡紫的花瓣上沾着晨露，像极了小满那双含泪的眼睛。林砚画着草图，笔尖一顿，目光落在花架上，心里又想起了小满。不知道她在部落里，是不是也在做着类似的活计，是不是也在惦记着自己。

“想小满了？”周老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问道。

林砚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温柔：“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伤口有没有愈合。”

“放心吧，姜垣是个可靠的人，会照顾好她的。”周老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们找到神树核心，封印了时空通道，就立刻去接她，到时候，让她在这梅院里，天天给你绣帕子、做麦饼。”

林砚笑了，心里的思念被这美好的期盼冲淡了些，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绘制草图。

临近中午，王大娘背着满满一竹篮的树枝和草药回来了，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外面一切都好，山谷周围没有异常，玄鸮会的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她放下竹篮，拿起一根神树枝条，开始编织手环。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叩门。林砚瞬间警觉起来，握紧了玄光镜碎片，凤翎玉在胸前微微发烫。“谁？”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还有微弱的呼救：“林……林姑娘，是我……”

声音有些熟悉，像是部落里的一个年轻族人。林砚和苏婉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挪开木杠，打开一条门缝。

门外站着的正是部落的族人阿木，他浑身是伤，兽皮衣服被划得破烂不堪，脸上满是尘土和血迹，气息奄奄，看到林砚，像是看到了救星，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阿木！怎么回事？部落出事了？”林砚连忙打开门，将他扶进来。

阿木靠在门框上，大口喘着气，嘴唇干裂，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声音带着哭腔：“林姑娘，苏姑娘……部落……部落被袭击了！是玄鸮会的人，好多好多，他们……他们有厉害的武器，我们根本抵挡不住……姜垣首领让我突围，来向你们报信，让你们……让你们别回来，赶紧走！”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小满呢？小满怎么样了？”

提到小满，阿木的眼泪掉了下来：“小满姑娘……她为了掩护我们突围，被玄鸮会的人抓住了……姜垣首领带着剩下的族人，被困在北边的山洞里，情况很危急……”

“什么！”林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手里的玄光镜碎片差点掉在地上。小满被抓了？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笑着说要给她做麦饼的小姑娘，被玄鸮会的人抓了？

苏婉也脸色大变，扶住摇摇欲坠的林砚：“砚儿，冷静点，别冲动！”

“我怎么冷静！”林砚的声音带着颤抖，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小满是因为我才留在部落的，是我害了她！我要去救她，我必须去救她！”她转身就往外冲，肩膀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却丝毫感觉不到。

“砚儿，回来！”苏婉大喊着拉住她，“你现在去，就是送死！玄鸮会的人既然能攻破部落，肯定有备而来，你一个人去，不仅救不出小满，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满被他们伤害！”林砚挣扎着，情绪激动，“玄鸮会的人那么残忍，他们抓了小满，肯定会用她来要挟我们，要挟我们交出三器和陨铁碎片！我不能让她出事！”

周老也走上前，按住林砚的肩膀，眼神凝重：“林姑娘，苏姑娘说得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我们得从长计议，玄鸮会的人抓了小满，必然不会立刻伤害她，他们的目标是三器和陨铁碎片，我们可以用这个作为筹码，和他们谈判，再寻找机会救人。”

“谈判？”林砚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却依旧满眼通红，“玄鸮会的人言而无信，和他们谈判，能有用吗？”

“没用也得试试。”苏婉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没有别的办法，贸然出击，只会让小满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我们先准备一下，带着三器和一部分陨铁碎片，去部落附近探查情况，看看玄鸮会的人有多少，小满被关在哪里，再想救人的办法。”

林砚知道，他们说得对，可心里的焦急和愧疚，像火一样灼烧着她。她想起小满绣的雏菊帕子，想起她送的蝴蝶剑穗，想起她在部落里说要等着自己回去，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我听你们的。”林砚咬咬牙，擦掉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但我们必须尽快，我怕……我怕小满她撑不住。”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加快了准备的速度。王大娘将编织好的护身手环分给大家，又将烤好的麦饼和肉干装进背包；周老将绘制好的地底草图收好，又准备了绳索、火把和木筏；苏婉将三器和一部分陨铁碎片背上，其余的碎片则藏在梅院的地窖里，用石板封好。

一切准备就绪，四人锁好院门，朝着部落的方向出发。阿木因为伤势过重，被留在了梅院，王大娘给了他足够的草药和食物，叮嘱他好好养伤，等他们回来。

路上，林砚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埋头赶路，脚步快得几乎要飞起来。苏婉知道她心里着急，只能默默跟在她身边，时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的碎石。

越靠近部落，周围的景象就越荒凉。原本郁郁葱葱的草木，被战火焚烧得焦黑，地上散落着断裂的石矛、木箭，还有一些染血的兽皮碎片，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林砚的心脏揪得越来越紧，脚步也有些踉跄。她仿佛能看到小满被抓时的场景，看到她挣扎着、哭喊着，却无能为力。

“前面就是部落了，我们小心点，隐蔽前进。”周老压低声音，示意大家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从岩石后面望去，部落里一片狼藉，木屋被烧毁了大半，袅袅的黑烟还在升腾。几十名玄鸮会的成员，穿着黑斗篷，手持陨铁武器，在部落里来回巡逻，脸上带着桀骜的笑容。部落中央的空地上，绑着十几名族人，都是老弱妇孺，小满也在其中，她的双手被藤蔓紧紧捆着，头发凌乱，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却依旧倔强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屈。

不远处，一名玄鸮会的首领，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把玩着小满绣了一半的荷包，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小丫头，你倒是嘴硬。告诉你，只要你写信，让林砚把三器和陨铁碎片交出来，我就放了你和这些族人，不然，我就把你们一个个都献祭给玄鸮大人！”

小满死死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愤怒：“你们这些坏人，休想让我帮你们！林队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她会把你们都消灭掉！”

首领冷笑一声，抬手一巴掌扇在小满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小满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小满！”林砚看到这一幕，浑身血液瞬间涌上头顶，想要冲出去，却被苏婉死死按住。

“别冲动！”苏婉的声音压低到极致，“你现在出去，不仅救不了她，还会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林砚看着小满被欺负，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眼泪汹涌而出，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她暗暗发誓：玄鸮会，我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小满，再坚持一下，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周老仔细观察着部落里的情况，低声说道：“玄鸮会的人大约有五十个，大部分都在巡逻，首领身边有五个护卫。小满和族人被绑在中央空地，周围有十个守卫。我们晚上再行动，趁着夜色，先救走小满和族人，再想办法脱身。”

林砚点点头，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和焦急，目光紧紧盯着小满的身影。小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着岩石的方向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了倔强。

林砚的心脏猛地一跳，连忙低下头，躲在岩石后面。她知道，小满一定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一定在等着她。

夜色渐渐降临，部落里燃起了火把，昏黄的光芒照亮了一片狼藉的营地。玄鸮会的巡逻依旧严密，却也多了几分懈怠。

林砚、苏婉、周老和王大娘，躲在岩石后面，耐心等待着最佳的时机。林砚的眼神死死锁定着小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小满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