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涅盘 第78章 镜破玉鸣，禁术噬心

兽潮的嘶吼声在耳畔炸开，混着血腥与混沌之气的恶臭，几乎要将人的神智吞噬。林砚穿梭在青黑色的鸟兽群中，玄光镜的蓝光在她周身凝成一层薄薄的屏障，将扑来的兽爪与獠牙尽数挡开。凤翎玉悬在她胸前，白光如呼吸般明灭，每一次亮起，都有一片鸟兽身上的黑雾消散，恢复清明的鸟兽或瘫倒在地，或仓皇逃窜，为她让出一条通路。

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兽潮后方的那道黑色身影——玄黎依旧手持权杖，黑曜石面具上的裂缝又扩大了几分，能隐约看到面具下扭曲的皮肉。他站在一块凸起的黑石上，斗篷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权杖顶端的黑石不断向外溢出黑雾，那些黑雾像有生命般，顺着地面蔓延，钻进每一头鸟兽的体内，让它们变得更加狂暴。

“林砚，你倒是比我预想的更能折腾。”玄黎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可惜，你以为净化几头鸟兽，就能阻止我吗？”他猛地挥动权杖，黑石红光暴涨，一头被黑雾包裹的黑熊突然从兽群中冲出，这黑熊比寻常黑熊高大三倍，皮毛漆黑如墨，眼睛里的红光几乎要滴出血来，爪子上的黑雾凝成了尖锐的骨刺。

黑熊咆哮着扑向林砚，利爪带起的风都带着腐蚀性，地面被刮出三道深深的沟壑。林砚瞳孔骤缩，玄光镜的蓝光瞬间化作一道菱形屏障，挡在身前。“砰”的一声巨响，黑熊的利爪狠狠砸在屏障上，蓝光剧烈晃动，林砚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一阵发闷，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这头‘墨熊’是我用混沌之气喂养了三年的猛兽，凤翎玉的净化之力对它没用！”玄黎冷笑，权杖再次挥动，墨熊像是得到了指令，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林砚再次扑来，嘴里喷出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岩石都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林砚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却愈发坚定。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玄光镜的“洞察”之力能照见万物弱点，于是立刻集中精神，将力量灌注到玄光镜碎片中。蓝光骤然变得刺眼，透过蓝光，林砚清晰地看到，墨熊的眉心处，有一团跳动的黑雾核心——那是混沌之气最浓郁的地方，也是它的弱点。

“就是那里！”林砚低喝一声，凤翎玉的白光瞬间凝聚成一道尖锐的光箭，她抬手一扬，光箭如流星般射向墨熊的眉心。光箭穿透黑雾，精准命中核心，墨熊浑身剧烈抽搐，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身上的黑雾迅速消散，很快就没了气息。

玄黎看着倒地的墨熊，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他突然举起权杖，将黑石抵在自己的眉心，嘴里开始默念晦涩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他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甚至开始侵蚀他自己的身体，斗篷下的皮肤渐渐变成青黑色，青筋暴起，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皮下蠕动。

“他在干什么？”林砚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凤翎玉的白光疯狂闪烁，像是在预警着巨大的危险。

“是玄鸮部的禁术！”身后突然传来姜瑶的声音。林砚回头，只见姜瑶气喘吁吁地跑来，神树枝干的绿光黯淡了许多，身上的兽皮裙也被划开了几道口子，“苏阿姨让我来通知你，玄黎在使用‘噬心禁术’，他要吞噬体内的混沌之气，暂时获得玄鸮的部分力量，但代价是生命力快速流逝！”

“那母亲呢？”林砚立刻问道。

“苏阿姨还在修复封印，封印已经快好了，让你务必拖住玄黎，别让他去干扰！”姜瑶跑到林砚身边，将神树枝干递给她，“这树枝能暂时压制混沌之气，你拿着！”

林砚接过树枝，指尖刚触到，就感受到一股温润的力量，与凤翎玉的白光隐隐呼应。她抬头看向玄黎，只见他身上的黑雾已经凝成了一对巨大的鸮鸟翅膀，翅膀展开，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空，羽毛漆黑如墨，边缘泛着红光，每一次扇动，都有无数黑色的羽毛飘落，落在地上化作细小的黑雾。

玄黎缓缓抬起头，黑曜石面具已经被黑雾撑裂，彻底脱落，露出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他的眼睛变成了纯粹的红色，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像极了上古玄鸮的眼睛。“林砚，受死吧！”他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不再是人声，带着鸮鸟的啼鸣，“我要先用你的血，祭奠玄鸮大人！”

他挥动鸮鸟翅膀，瞬间出现在林砚面前，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抓向她的脖颈。林砚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神树枝干的绿光瞬间暴涨，挡住了利爪上的黑雾。“滋啦”一声，绿光与黑雾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冒出阵阵白烟。

“就凭这点力量，也想挡住我？”玄黎冷笑，另一只手挥动权杖，黑石射出一道粗壮的红光，直直射向林砚。林砚将玄光镜碎片挡在身前，蓝光与红光碰撞，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的鸟兽尽数震飞，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林砚被冲击波掀倒在地，胸口一阵剧痛，凤翎玉的白光黯淡了不少。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到玄黎再次扑来，翅膀扇动的黑雾几乎要将她包裹。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母亲教她的三器合璧口诀，虽然没有玄鸮石和溯源碎片，但或许能借助神树枝干的力量，暂时引动凤翎玉和玄光镜的共鸣。

“羲和之力，涅盘归心！”林砚仰头大喊，将神树枝干举过头顶，凤翎玉的白光与玄光镜的蓝光瞬间交织，顺着树枝蔓延，形成一道三色光柱。玄黎的利爪刚触到光柱，就被狠狠弹开，翅膀上的羽毛脱落了一大片，露出下面青黑色的皮肉。

“不可能！没有玄鸮石和溯源碎片，你怎么能引动三器共鸣！”玄黎又惊又怒，喷出一口黑血，显然是被光柱所伤。

“你忘了，神树是先羌先祖用来守护封印的，它的力量，本就与三器同源！”林砚握紧树枝，一步步走向玄黎，光柱的光芒越来越盛，“你用禁术获得的力量，终究是借来的，迟早会被混沌之气反噬！”

玄黎的脸色变得扭曲，他疯狂地挥动权杖和翅膀，黑雾与红光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鸮鸟虚影，朝着林砚扑来。“就算是反噬，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林砚没有退缩，她将所有力量都灌注到光柱中，凤翎玉的白光、玄光镜的蓝光、神树枝干的绿光融为一体，化作一只展翅的凤凰虚影，与鸮鸟虚影撞在一起。两道巨大的虚影在空中纠缠、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周围的兽潮被两股力量的冲击波裹挟，死伤无数，剩下的鸟兽吓得四散奔逃。

部落方向，姜垣和小满正奋力清理着残余的鸟兽。小满手中的凤翎玉突然剧烈发烫，她抬头看向远处空中的两道虚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是林队和玄黎！他们的力量太强了，这样下去，林队会撑不住的！”

姜垣握紧玄光镜碎片，看着空中不断减弱的凤凰虚影，心里急如焚。“我们得去帮她！”他刚想冲过去，就被小满拉住。

“不行！我们去了也只是拖后腿！”小满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林队让我们守住部落，我们不能让她的努力白费！”她抬手将凤翎玉的白光推向极致，笼罩在部落上空，“我们能做的，就是守住这里，不让任何一头鸟兽伤害族人，等着林队回来！”

姜垣看着小满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受伤的族人，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他握紧石斧，转身对着族人大喊：“所有人听令，守住部落，为林队争取时间！”

空中的对决愈发激烈，凤凰虚影的光芒越来越淡，林砚的体力已经耗尽，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神树枝干的绿光也开始黯淡。而玄黎的鸮鸟虚影也渐渐不稳，他身上的黑色纹路越来越多，已经蔓延到了脸上，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被痛苦取代——禁术的反噬开始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玄黎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将权杖插进自己的胸口，黑雾瞬间暴涨，鸮鸟虚影突然变得巨大，狠狠朝着凤凰虚影撞去。

“林队！”姜瑶大喊着，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能量冲击波弹开。

林砚看着越来越近的鸮鸟虚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决绝。她将神树枝干和玄光镜碎片紧紧握在手中，凤翎玉的白光突然暴涨，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母亲，对不起，我可能……守不住了。”她在心里默念，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撞击。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光束突然从玄鸮神殿的方向射来，穿透了鸮鸟虚影的核心。鸮鸟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瞬间消散。玄黎浑身一震，嘴角喷出大量黑血，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身上的黑雾迅速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样，只是气息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林砚惊讶地睁开眼睛，看向玄鸮神殿的方向。只见苏婉扶着一块巨大的钟乳石，缓缓走了出来，她的手中握着玄鸮石，石上的红光与涅盘鼎的金光遥相呼应。“砚儿，我来晚了。”苏婉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母亲！”林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朝着苏婉的方向倒去。苏婉快步上前，接住她，母女俩紧紧相拥在一起，泪水混着血水，滴落在脚下的黑石上，晕开一片温热的痕迹。

姜瑶和部落的族人也纷纷赶来，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玄黎，又看了看相拥的母女，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篝火的光芒依旧在燃烧，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疲惫与欣慰，兽潮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但林砚知道，这并不是结束。玄黎虽然败了，但玄鸮的封印依旧有破损，混沌之气也并未完全消散，而现代的玄鸮会，还在等着三器的消息。这场跨越时空的守护之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苏婉轻轻拍着林砚的背，眼神坚定：“别怕，只要我们母女联手，只要三器还在，就一定能彻底解决玄鸮之祸，守护好两个时代的安宁。”

林砚点点头，抬头看向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晨光即将穿透黑暗，就像希望终将战胜绝望，她知道，只要身边有母亲，有小满，有部落的族人，无论未来有多少危险，她都有勇气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