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涅盘 第61章 时间试炼．回声

风城的晨雾像一层轻纱，覆盖在时间议会塔楼的白色大理石上。林砚站在试炼室门前，指尖轻轻摩挲着凤核星晶的边缘。晶体内的光脉如呼吸般微微起伏，与她的心跳逐渐同步。

记住，白烁长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试炼不是要你战胜时间，而是理解它。你将面对的，是你自己——以及那些被时间掩埋的回声。

林砚点头，推门而入。

室内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一片无垠的灰。脚下是细腻如尘的地面，每一步都会留下浅浅的波纹，仿佛踏在时间的湖面。四周没有声音，没有风，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在空旷中回响。

试炼开始。一个低沉而古老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像是从她体内传出。

话音刚落，灰雾中浮现出第一道影像——南湾的海。

海水清澈得近乎透明，阳光在水面跳跃，光影如碎金般洒在海底的古城遗迹上。林砚看见自己正缓缓下潜，凤核星晶在胸前散发着温暖的光。她的动作沉稳而专注，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经过精确计算。

这是你稳定南湾锚点的那一刻，声音再次响起，你选择了将自己作为容器，承载过载的能量。你害怕吗？

林砚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影像中的自己在能量旋涡中挣扎，平衡之心的金色屏障如火焰般燃烧。她记得那种被撕裂的疼痛，记得玄黎在通讯器中的呼喊，也记得沈沧澜癫狂的笑声。

我害怕，她说，但我更害怕失去风城。

灰雾轻轻涌动，影像如潮水般退去，又在下一刻凝聚成新的画面——废塔前的广场。

时间静止，鸽子悬在半空，旗帜的褶皱凝固在风的瞬间。林砚看见自己高举凤核星晶，眼中燃烧着决绝的光。沈沧澜站在她对面，身体由无数细小的时间碎片组成，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闪烁不定。

这是你与沈沧澜的最后一战，声音说道，你恨他吗？

林砚沉默。她想起沈沧澜也曾是守护者，想起他对时间之心的执念，想起他最终被旋涡吞噬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沉重的空落。

我不恨他，她说，我可怜他。他被力量诱惑，忘记了守护的初心。

灰雾再次涌动，影像破碎成无数光点，飘散在虚空中。林砚感到脚下的地面微微倾斜，仿佛整个空间正在缓慢旋转。她的视野中浮现出一个新的场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地方。

那是一片荒芜的平原，天空是铅灰色的，地平线模糊不清。平原中央有一座孤立的石台，石台上竖立着一根高大的石柱，石柱顶端镶嵌着一块深蓝色的晶石。晶石周围环绕着一圈古老的符文，正以极慢的速度闪烁着微光。

时间之心的摇篮，声音说道，也是沈沧澜最初接触到它的地方。你想改变过去吗？你想回到他还未被诱惑的那一刻，拯救他吗？

林砚的心脏猛地收缩。这个诱惑太强大了。如果她能改变过去，或许风城就不会经历这场危机，或许沈沧澜还能成为守护者，或许……

她的耳边响起了灰袍老人的话：平衡之心，不为控制，只为守护。

林砚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不能，她说，改变过去或许能避免一次危机，但会引发更大的失衡。世间的河流不能被随意改道，否则洪水将淹没一切。

话音刚落，石柱顶端的蓝色晶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淹没了整个平原。林砚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光芒中传来，她的身体被缓缓抬起，向晶石飞去。

你通过了第一重试炼，声音说道，你理解了时间的不可逆。现在，第二重试炼开始——面对你的未来。

光芒散去，林砚发现自己站在风城的街道上。但这不是她熟悉的风城。街道两旁的建筑破败不堪，墙壁上布满了裂缝，时钟的指针全部停留在同一个时刻——午夜十二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像是海水与铁锈混合的味道。

这是一个可能的未来，声音说道，一个锚点失衡、时间风暴席卷全城的未来。你看到的，是你失败的后果。

林砚的目光扫过街道。她看见倒塌的房屋，看见漂浮在半空的碎片，看见人们在痛苦中挣扎。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这一切，或许是因为她的软弱、她的失误。

你害怕失败吗？声音问道。

我害怕，林砚回答，但我不会因此退缩。失败不是终点，而是提醒我必须变得更强。

她举起凤核星晶，将平衡之心的力量注入其中。金色的光芒从她的胸口爆发，如同一轮烈日在废墟中升起。光芒所及之处，漂浮的碎片缓缓落下，倒塌的墙壁重新拼接，时钟的指针开始缓慢转动。

你通过了第二重试炼，声音说道，你接受了失败的可能，并选择面对它。现在，最后一重试炼开始——面对你自己。

林砚的视野突然变得模糊。当她再次看清时，她发现自己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镜子中的她，眼中闪烁着黑色的光芒，凤核星晶的颜色也变成了深紫色。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这是你内心深处的黑暗面，声音说道，她拥有你的全部力量，却不受平衡之心的约束。她想要控制时间，想要成为风城的主宰。你能战胜她吗？

镜子中的缓缓走出，与林砚面对面。两人的呼吸、心跳、甚至凤核星晶的脉动都完全一致。林砚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那是她自己的力量，但被放大了无数倍。

你就是我，镜中的说道，你和我一样渴望力量。为什么要压抑自己？控制时间，掌控一切，不好吗？

林砚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平衡之心，不为控制，只为守护。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的犹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

你错了，林砚说，力量是为了守护，而不是控制。我不会成为你的奴隶。

话音刚落，林砚将平衡之心的力量提升到极限。金色的光芒在她和镜中的之间爆发，形成了一道强大的能量屏障。镜中的不甘示弱，释放出深紫色的能量冲击。两种能量在虚空中碰撞，形成了一道道壮观的能量波纹。

林砚知道，这场战斗的关键不是力量的大小，而是意志的坚定。她没有试图压倒对方，而是将平衡之心的频率调整到一个全新的层次——一个既包含光明也接纳黑暗的频率。

你是我，我也是你，林砚说，我们不必彼此毁灭。光明与黑暗，本就是平衡的两半。

镜中的愣了片刻，眼中的黑色光芒逐渐褪去，深紫色的凤核星晶也恢复了金色。她微笑着，向林砚伸出了手。

欢迎回来，声音说道，你通过了最后的试炼。你理解了时间的本质，也接纳了自己的全部。从这一刻起，平衡之心的全部力量将为你所用。

虚空中的灰雾开始消散，林砚发现自己重新站在试炼室的中央。白烁、西垣、南屿三位长老站在她面前，眼中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恭喜你，林砚，白烁长老说，你已经成为真正的平衡之心继承者。

林砚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凤核星晶，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亮，光脉中蕴含着一种深沉而稳定的力量。她知道，这只是新的开始——风城的时间平衡，仍需要她用生命去守护。

长老们，林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