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钟的影子投到桌面,上面摆放的唱片机缓缓滚动,流动出悠扬缠绵的音乐。
裴闵玥坐在老板椅,大波浪卷发垂在一侧。她涂了支大红的唇膏,上扬的眼线看起来慵懒。
“老板,本月的奈町公关人气赛下周可以开始。”经理鞠躬汇报。
“嗯,你继续跟进。”裴闵玥从文件抬起头,“对了,后天的海报拍摄我这里有一个人选。”
经理推着眼镜,了然点头。
“老板需要我来联系吗?”
“不用。”
经理礼貌微笑没有再过问。据他所知,裴总的弟弟对摄影方面很感兴趣。很快,他就带上门离开。
裴闵玥揉了揉眉心,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脚下宛若蝼蚁的车流。
她拿起电话,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通。
“嘟嘟嘟——”
对面的铃声响了很久。
裴闵玥诧异地放下手机,靠在窗边若有所思。自己这个弟弟倒是第一次这久还没接电话。
直到电话即将挂断的前一秒,屏幕变成接通的通话界面。
“喂……”
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裴闵行的嗓音比往常的还要哑,沙沙的,像是粗粝的沙子漏过细口,混着很重的鼻息。
“……”
裴闵玥蹙眉,黑色的眼线微微下垂,不敢置信一向洁癖挑剔的弟弟竟然会做这种事。
思忖半天,她还是开口问道:“我打扰你好事了?”
电话那边的裴闵行沉默半晌,微湿的黑发滴着水珠,顺着那张冷淡的脸庞往下淌。
他攥紧手机,目光瞥向靠在浴室门的江榭,喉结悄悄滚动哑声道:“不是,你误会了。”
“噢?”
电话另一头传来裴闵玥似笑非笑的声音,“看来爸妈要失望了。”
裴闵行的隐忍紧紧抿着嘴角,手背的青筋暴起,不知道是冷汗还是水珠从额角沁出。
从下颌滴落,砸在江榭冷白的小臂晕开。
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要收回,裴闵行黑冷的瞳孔隐隐颤动,伸出手追过去。
他垂下眼,周身散发着森冷,无声做了个口型:“别走……”
江榭的手腕被带着薄茧的指腹圈住,微凉的水珠沾湿了那圈皮肤,带来酥麻的凉意。
两人僵持不下,空阔的浴室无疑可以将任何细小的声音放大数倍,经过电流传到对面的人耳中。
江榭皱眉,眉骨跟着微微一动,本就高挺的骨相更加立体,形成的阴影衬得表情变冷。
裴闵行安抚地收紧,他知道以江榭的个性不会在有人的情况下挣脱发出动静。
“姐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听到这个称呼,江榭撩起眼皮。
裴闵玥和裴闵行。相似的名字以及裴闵行的家世,他很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
电话另一头的裴闵玥夹着手机,漫不经心圈着发尾,“之前说的会所公关个人海报拍摄后天开始,你可以过来了。”
“好。”
裴闵行低声应道。
挂断手机的瞬间,裴闵行同时被江榭反钳住手腕往后一扭,整个人被压到墙面,瓷砖冰得清醒一瞬。
骨头轻轻咔的一声,是意料之中的痛感。裴闵行侧过脸,试图转动身体把江榭反压在墙上。
察觉到他动作,江榭屈膝狠狠撞向关节,趁他卸力的瞬间立刻利用双腿压住:
“你故意的?”
裴闵行不出意料地结结实实挨一击,酥麻的痛感在关节处蔓开,压制住那股渴望。他动了动手指,收敛眼中的迷恋 。
江榭并不瘦弱,身材很好。这点早在寝室看到他穿着老头衫和短裤就知道。
但裴闵行不知道江榭的力气很大,甚至知道一些野蛮的格斗技巧。
微湿的发丝零碎地遮住眼前的视线。透过缝隙,裴闵行在镜子看到江榭此时的模样。
浴室的灯光偏白,能清晰地照亮整个狭小的隔间。灯光落在江榭的脸上,肤色比往常更冷更白,仿佛轻松一掐就能在上面留下红色的指印。
肩膀因为用力压制微微紧绷,锁骨随着这个动作往下凹陷,露出性感的锁骨窝。
“江榭……”
裴闵行的牙莫名有些痒,泄出喘息呢喃,引以为傲的理智尽数溃败,眼尾被刺激得泛红。
即使在现在这个时候,江榭依旧表情冷淡,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你似乎很喜欢这样。”
裴闵行低下头,厌恶地排遣呼之欲出的**和渴望。他身体颤了颤,明明不算温柔的动作,从未得到缓解的皮肤饥渴症此刻有了短暂的安抚。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裴闵行可以一直忍受,但江榭出现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不会排斥一个人。
江榭成为了变数。
在寝室相处的一年多,他和江榭的交流不多,可以说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
他唾弃自己竟然会对室友生理性渴望,理智与情感不断拉扯对峙,以往的克制成了笑话。
而现在这种被压制已久的渴望转换化为另一个他不敢提及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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