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
十分钟前的咖啡馆门口,雨水沿着屋檐滴落,砸在脚边滚出细小的水花。祁霍浑身湿透,板鞋袜子沾水十分黏糊,听到手机另一端的声音爽得恨不得跑出去再淋几圈。
抖抖身上的水,走进咖啡馆的角落。卡座坐了一圈人,祁霍拿起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对着坐在旁边的左驰敲响桌子。
“走,送我去一个地方。”
“你刚刚出去打个电话就为了淋雨?”
危衡嫌弃地挪开位置,远离祁霍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
楼绍云好心提醒:“你要不要先换一身衣服?”
祁霍果断摇头拒绝,“不用。”
秦述时抬头看去,接着又转向看去另一个方向的危衡,嘴角扬起轻笑。他还是第二次见到比危衡还要更傻的。
而权郜笑眯眯地盘玩手里的打火机,表面被他摩挲得光滑,眼神若有所思——看来这位京城来的祁大少爷已经心有所属,不适合加入训狗计划。
左驰眼皮一跳,摸上口袋里的车钥匙,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旁边的左临。
左临依旧是那张高冷疏离的脸,眼睑处点上浅褐色的泪痣,垂眸不语端起咖啡。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他们知道祁霍要去的地方是哪。
祁霍丢完这几句话,又开始捧着手机低头打字,时不时脸上闪过得瑟的笑。随后在左驰面前再次敲着桌面催促。
“快点快点,别坏了我的事。”
路上,祁霍低头对着海城的地图导航,湿透的裤子沾湿跑车的驾驶座。不在江榭面前,他性格暴露出张扬的一面。
祁霍:“你不用看导航?”
左驰挑眉,碧蓝色的眼睛划过轻笑,握住方向盘的手愉悦打着边缘,“不用。”
“那你对海城挺熟的。”祁霍漫不经心应道,“知道哪里适合带人去吃饭吗?有没有适合玩的地方?”
“当然。”
坐在车后座的左临忽然开口,手双腿交叠颔首。左驰透过后视镜和他哥对视上,双生子的心有灵犀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
左驰笑道:“回头我你给推荐几个地方。”
……
跑车先一步停在公寓门口,祁霍推开车门,将背包抱在怀里用外套包裹住,站在雨幕里摆摆手。
“谢了兄弟,下次请你吃饭。”
“客气什么,我们之间什么关系。”
左驰洋溢热情的笑,金发被车内暖光照得灿烈,大方自然地抬手回应。车门关上隔绝视线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手指攥紧方向盘。
砰——
他烦躁地锤了下方向盘,没有启动车子:“今晚祁霍和江榭住一起。”
左临撩起眼皮:“他们本来就是室友。”
“还好只是室友。”
左驰的脸色稍缓,两双深邃幽深的碧眼默契对视,相似的声线在雨里响起,透出令人生寒的冷寂。
“左临,我们别内斗了。”
……
祁霍没有注意到这对海城双子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就着雨跑到遮蔽物下躲雨。发梢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全身上下狼狈滑稽。
祁霍很是满意,无比肯定这副模样一定能激起江榭的同情心,到时候还能借浴室洗澡,穿江榭的睡衣,和江榭挤在一床被子里。
一想到这,嘴角不自觉咧开,眉梢透出股得瑟——谢随也不过如此。
隐隐的,雨幕里停下辆黑色豪车。穿着西装的高大男人撑着把黑伞踱步到副驾驶的位置,举止间无言散发强大的气场。
祁霍余光随意瞥过去,下一刻身体骤然站得笔直,嘴角的笑容仿佛有自主意识般扬起。
许久未见,即便隔着朦朦胧胧的水雾祁霍也能凭借优越完美的身形,模糊不清的五官看出那个人就是江榭。
无数次午夜的躺在床上都出现这道清隽的身影,不知道多少次生出再次翻墙跑路去找人的想法。
可看清旁边的男人,祁霍嘴角的笑又一点一点消失,生起自从来到海城后就没有消下去过的危机感。
黑伞下的二人距离靠得很近,肩膀虚虚碰着肩膀,走路间会时不时摩挲。
这位陌生的男人还十分体贴地将伞微微朝江榭方向倾斜,目光温柔似水垂下,似乎在谈话说些什么。
祁霍稍微眯起眼,额前的黑发湿漉漉凌乱不堪搭垂,紧紧蹙了蹙眉。
“呵,估计就是那个什么上司,大晚上的亲自送员工回家,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装货。”
祁霍如此给出评价。
远处的江榭和孟望洲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位站在雨中的高挑身影,尤其是那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孟望洲没有错过里面饱含的敌意。
“他就是你刚刚和你打电话的人?”孟望洲道。
江榭:“对,他来海城找我。”
孟望洲握着伞柄,半边肩膀被雨打湿,静静地看向雨中唯一的颜色,“需要我送你们回去吗?”
话落。
刚好走到了祁霍面前。
祁霍顿时收起凶狠,垂下眼尾装成可怜湿漉漉的狗狗眼,眉骨下颌挂着冰凉的雨水,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旁边的孟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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