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校道上的人不再稀稀拉拉,有不少学生频频看来。
江榭背后莫名发冷,肩膀悄无声息搭上一只手。
熟悉的触感仿佛回到那晚会所被冒犯的走廊,唇舌被糖果疯狂搅动的不适至今隐隐存留。
他下意识反手捏上,侧身擒住,利落干脆地给人过肩摔。
“嘶……”
谢秋白被摔在地上,发丝狼狈,单手捂住肩膀勉强扯出笑:“江同学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
“对不起,是我的错。”
江榭僵住地伸出手,蓝灰色的瞳孔闪过一丝茫然。
谢秋白也不扭捏,轻笑着搭上,顺着力道被拉起。
双手分开时,不知道是不是江榭的错觉,手腕凹陷的侧窝似乎被温热的指腹摩挲了一下。
“你……”
“怎么了?”谢秋白神色自若,唇角翘起柔声道:“江同学真厉害,把我弄的好疼。”
接着缓缓挽起袖口,露出手腕的一圈青紫。
江榭成功地被转移注意力,没有意识到这糟糕的对话。
“抱歉,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随后捏住谢秋白的手腕,垂着眼翻看那道乍一看有些可怖的伤痕。
在低下头的瞬间,谢秋白缓缓放平嘴角,茶褐色的眼睛冰冷没有温度,视线落在男生黑色的方框眼镜。
“呵。再晚点淤青都要消了。”
戴耳机的牧隗拎着游戏机站在一旁,压着凶恶的眉嘲讽,“这点磕磕碰碰的小伤还跟个学弟撒娇。”
谢秋白:“……”
江榭:有吗?
离开会所的暖光,室外牧隗五官间的凶劲愈发张扬,搭配红发看起来格外不好惹。
“看什么看,我有说错吗?”
牧隗丢下这句话,皱着眉重新戴上耳机,摆出拒绝交流的姿态。
“他性格天生就这样,暴躁易怒,你不要在意。”
谢秋白适当出声,眉目柔和,摆出平易近人的姿态。
接着语气一顿,苦恼蹙眉:“只是我这会长被过肩摔的样子被不少人看到,江同学怎么补偿我才好?”
江榭思考片刻,习惯性微微歪头,“那改天我请你吃饭?”
“可以,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真是让江同学破费了。”
牧隗见不惯谢秋白这装货,冷笑打断:“那就别吃。”
……
等人走远。
牧隗懒懒撩起眼皮,“男的有什么好加。”
“好玩。”
谢秋白垂着眼轻笑,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对面的主页很干净,头像是一只黑猫,朋友圈都是转发学校公众号,十分无趣。
“深井冰。”牧隗皱眉评价道。
谢秋白收起手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还记得那个男公关吗?明晚去不去?”
——
回到寝室门前,江榭重重吐出一口气。
简直太多意外了。
进门后,他与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裴闵行四目相对。
对方换上一套长袖灰色睡衣,扣子规规矩矩系到上端,眼尾带点不易察觉的红,周身冒着冷淡的寒气。
“你回来了。”
裴闵行主动点头打招呼。
江榭脚步意外一顿,瞥向没有热蒸汽的浴室,“下午的事很抱歉。”
“应该是我还要感谢你拦下那个女生。”
简单寒暄过后便没有再多的话题,很快就各自沉默回到位置。
……
最近大家都忙着期中论文,祁霍这个大少爷也不打游戏,和普通大学生一样老实敲电脑。
“江榭,我熬不住了,作业没完没了是吧!”
祁霍气得把头发挠成鸡窝,眼睛又干又涩,“我愿意花钱,你快帮我做点。”
裴闵行从书里抬头,“谁让你最后一天才开始,伯母让我转告你在学校要认真点。”
“和你说话了吗?”祁霍最烦的就是没眼力见的人,满腹怒火怼回去。
转头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求,“好阿榭,你一定不忍心我挂科吧。”
江榭低头看时间,淡淡勾起嘴角,“你确实该改改拖延症的毛病了,有说几句的功夫又可以多写一点。”
明明年纪不到二十,怎么就跟他老妈一样……
祁霍只敢想想,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老老实实继续啪啪敲键盘。
眼睛长时间对着电子屏幕,胃里直泛恶心,大脑神经痛得像被拉锯一样,昏沉暴躁到只想捏爆全世界。
忽然。
额角被冰凉的指腹轻轻按揉,像是清风,又似滑腻的细雪,心中的躁郁如同被奇迹般抚平。
“算了,这是最后一次。”
江榭垂着眼站在身后叹气。
祁霍下意识松懈下来,缓缓靠上背后的胸膛,数着耳边有力平稳的心跳声。
“你身上又有女人的香水味。”
男生侧着脸蹭动,黑发仿佛长出一对兽耳在抖动,脆弱如同卸下攻击性的狼犬依偎着,“我好累,你摸摸我。”
“……”
江榭将五指插入黑发间,衬得那手愈发冷白劲瘦,随后用力抓紧将人扯开,嫌弃道:“累的话做个眼保健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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