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素未谋面的叔父决定收养他们。
离开破碎的家园时,义勇固执地没有去动那些姐姐留下的那些价值不菲的结纳品。那些精美的物件沾满了幸福未来的幻影和血腥的噩梦,在他看来如同灼手的炭火。他唯一带走的是茑子衣柜里常穿着的那件羽织,那件依旧残留着她气息的红色羽织,将它紧紧裹在自己身上,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早已消散的温暖。看到泉绪在春寒中微微发抖,他才翻找出结纳品里的毛呢大衣,笨拙却坚持地披在了泉绪肩上。那件毛呢大衣对泉绪来说有点宽大,行动起来难免漏风,但确实抵挡了不少寒意,即使时节已入三月,晚风依旧料峭。
他们像两只被命运驱赶的幼雏,沉默地跟着那位远房叔父,来到了城里。叔父的医馆宽敞整洁,透着消毒水的味道,与乡下的家截然不同。婶母是个面容刻薄的中年妇人,打量他们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仿佛在评估两件意外的货物。
初到的第一顿晚饭吃得异常沉闷。饭后,叔父让他们早些休息,便被婶母引到了间堆放杂物的客房。
夜已深沉,义勇因陌生的环境和心底的不安难以入睡。隐约间,他听到隔壁主屋传来压低的争执声。他鬼使神差地屏息靠近隔扇,却听到了令他血液几乎冻结的对话。
是婶母尖细的嗓音。
“义勇好歹是富冈家的男丁,我们养着也就养着了,以后大了还能做帮工挣钱,亏不了。但那个女孩算什么东西?本来就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长着张嘴白吃饭!养着纯属赔钱货,不如趁现在还有点由头,打点打点卖去花街。听说最近吉原那边正缺的苗子,说不定能卖个做花魁的价钱!得来的钱,还得贴补养大义勇的花销,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叔父的声音有些犹豫。
“这传出去不好听吧。”
“有什么不好听!我们肯收养一个就不错了!难道还要白白替别人养赔钱货?这事就这么定了!”
门外的义勇如遭雷击,连呼吸都忘了。恐惧和愤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脏。花街?卖去做花魁?他们竟然想这样对待泉绪!对待和他相依为命的泉绪!
他猛地退回房间,心脏狂跳,手脚冰凉。他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睡着的泉绪,黑暗中,她的脸庞显得那么脆弱无助。不能再等了!一刻也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估摸着宅子里的人都已沉睡。义勇猛地摇醒泉绪,用从未有过的焦急和低吼在她耳边快速的说。
“别出声!快起来!我们得走!现在就得走!”
泉绪睡眼惺忪,懵懂地点头。
义勇拉着她,像两只夜行的猫,蹑手蹑脚地溜出客房,避开守夜人的打盹处,艰难地打开后门的门闩,一头扎进了冰冷漆黑的夜色里。
“怎么了义勇哥。”
泉绪还是第一次称这个只比她大出几个月的义勇为义勇哥。
茑子惨死后,义勇成为了泉绪唯一的依靠。 那个在雪夜里给她披上大衣、在听到亲戚的阴谋后毫不犹豫带她离开的男孩。在她心中的形象发生了改变,他不再是童年那个和她分享羊羹和铜锣烧的玩伴,而是在危难中挺身而出的保护者。
泉绪气喘吁吁地跟着跑,忍不住小声问。
“他们要卖了你!卖你去花街!”义勇的声音在夜风里破碎而愤怒,拉着她的手攥得死紧,“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绝不!”
两个孩子凭借着对黑暗的本能恐惧,拼命地向城外跑。
城市的喧嚣被抛在身后,但山里的夜更加寒冷。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带来了凛冽的寒风和漫天飞舞的雪花。
那座山是狭雾山
义勇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外面仅靠着姐姐的羽织御寒,很快就被冻得嘴唇发紫浑身打颤。而泉绪多亏了那件宽大的毛呢大衣,情况稍好些,但也被冻得够呛。他们又冷又怕,在山里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几乎要冻僵时,终于发现了一处猎户遗弃的破旧小木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们拼命挤了进去。
木屋四处漏风,但总算挡住了大部分风雪。极度的寒冷、恐惧和疲惫瞬间击垮了义勇,他开始发起高烧,脸颊通红,浑身滚烫,却还在不停地打寒颤,牙齿咯咯作响,意识也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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