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浅草的夜市和早市正在交替。泉绪已经悄然起身,她回头看了眼仍在熟睡的富冈义勇,替他掖好被角,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和室。
楼下点心店的厨房是她即将重新开启的战场,此刻正在等待被甜香填满。日出,晨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为料理台镀上一层柔和的微光。泉绪挽起袖子系上围裙,开始了久违的准备工作。
泉绪先称量出优质的低筋面粉、酵母和牛奶和黄油熟练地和面,让面团在温暖处静静发酵;接着是清洗糯米,上笼屉蒸制;最后将昨夜泡发的红豆和绿豆,切好芋头块分别倒入锅中,加入适量的砂糖和水小火慢熬,甜润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义勇醒来身侧已空,和室却隐约飘来熟悉的烘焙与蒸煮的甜香。他起身穿戴整齐收拾好,循着香气走下楼梯。
泉绪正专注地将发酵好的面团送入预热好的烤炉,她的动作流畅而笃定,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烤炉里,面包正逐渐膨胀,散发出诱人的麦香和奶香。另一边的灶台上,糯米已经蒸好,冒着腾腾热气;红豆沙和绿豆沙熬煮得恰到好处,芋头块也又香又软,色泽诱人,甜香扑鼻。
泉绪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义勇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带着疲惫却无比明亮的笑容。
“义勇,我需要你的帮助。面包快好了,团子和萩饼的馅料也准备好了。”
义勇点点头,自然地走到她身边。他看看烤炉,又看看料理台上琳琅满目的食材和工具问道。
“好,现在需要做什么。”
泉绪也不客气,指挥道。
“请帮我把糯米搬到这边来晾晾,小心烫。萩饼的模具在那边柜子里,也拿过来吧。”
两人便在清晨的厨房里默契地忙碌起来,义勇虽然失去了右臂,但是动作依旧稳当有力,操作需要力气的工序依旧得心应手。泉绪则负责更需要技术和经验的关键步骤,比如调味和火候掌控。面包出炉的叮铃声,糯米捶打的闷响,模具扣合的轻咔声,还有两人偶尔简短的交流,交织成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晨间交响。
第一炉金黄松软、香气扑鼻的面包整齐地摆进擦得锃亮的玻璃展柜,雪白的团子和点缀着豆沙的萩饼精致地陈列出来,此时时钟恰好指向九点。泉绪走到店门前,取下准备中的牌子,换上了营业中。
家具店的送货的卡车也停在了门口,义勇对泉绪示意后便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了出去。他冷静地核对送货单,指挥着工人们将崭新的矮桌和壁橱的木材一件件小心地搬上楼,安置在事先规划好的位置。他话不多,不过指令清晰,目光敏锐,确保每件家具都摆放得稳妥周正。家具店的送货工人开始组装壁橱,义勇并没有袖手旁观。他仔细看着图纸,不时在工人需要扶稳板材或传递工具时伸出左手提供恰到好处的帮助。他虽然不懂精细的木工活,但是有他在安装过程顺利了不少。
楼下开始有熟客被久违的甜香吸引,惊喜的问候和点心售出的清脆铃声交织在一起。
“泉绪老板!您可回来了!您走了这么久回来也不跟我们说声!”
泉绪带着温暖的笑容,一边招呼客人,一边麻利地打包、收银。楼上的和室里传来敲打声,以及义勇与工人的交谈。
两人在不同的的空间里忙碌着,却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泉绪在忙碌间隙会抬头听听楼上的动静,嘴角含笑;义勇在安装告一段落时也会走到楼梯口,看一眼楼下前泉绪从容应对客人的身影。
空气中飘散着点心的甜香和木头清新的气息,是她在重拾热爱的事业,也是他在融入平凡的家居生活。
中午,两人在店里简单解决了午餐。泉绪看着空了大半的点心展柜,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她今天本就没打算大量生产,重开首日,能让老顾客们知道自己回来了并且味道依旧就足够了。
义勇就着茶水,默默吃完了泉绪特意留给他的、馅料最饱满的萩饼。他不太嗜甜,但这是她做的,而且忙碌了一上午,确实需要补充体力。他注意到泉绪虽然疲惫,但眼神亮晶晶的,那是属于事业被认可的喜悦。
下午,剩下的点心也很快售罄。泉绪和义勇一起将店面收拾整洁,忙活了一整天的两人都有些倦意,相携着回到二楼的和室,在尚未送到的榻榻米位置旁,铺开被褥,相拥着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直到傍晚时分,泉绪先醒了过来。她听着窗外隐约传来不同往日的喧闹声,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她轻轻摇了摇身边的义勇,轻轻拍他的脸。
“义勇,快醒醒。”
义勇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没有初醒的迷茫,只有询问。
“泉绪,我们再睡会吧。”
泉绪不知从壁橱里拿出一件质地精良、纹样雅致的深蓝色男式和服。她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起来,开始帮他穿戴。
“不行,快起来,换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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