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浅草略显嘈杂的街巷中停歇,载着他们简单的行李和那几箱沉重的钞票。
“前面这家了点心店就是了,辛苦了。”
泉绪的点心小馆,这块木质招牌上的字迹依旧清晰。泉绪对驾驶车辆的隐队员点头致谢,仰头望着这块承载了梦想与过往的招牌,心中百感交集。义勇沉默地站在她身旁,同样抬头看着,左手下意识虚握了一下,仿佛在确认此刻的真实。
店面玻璃上贴着歇业的字条,字条上的字迹已经发白。不过透过玻璃看去里面桌椅整齐,并未遭到破坏,只是落了些灰,显得有些寂寥。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点心气味,被尘土味掩盖着。
泉绪没有急于收拾店面,当务之急是安顿下来。她指挥着隐队员们小心搬运行李,最重要的是那几个装有巨额钞票的手提箱。
“义勇,我们先把行李搬楼上去。”
她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当家主母的果断。
义勇点头,左臂轻松提起两人箱子,步伐稳健地跟在泉绪身后,踏上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隐队员们也搬运着其他物品。
二楼是泉绪以前居住的地方,部屋不大,和室、厨房和浴室却不小,十分舒适。半年无人居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混合着旧木和尘埃的味道。阳光透过西窗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几人合力很快将行李安置妥当,送走了隐队员,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泉绪挽起袖子开始清扫,义勇也默默加入,拧干湿布擦拭榻榻米和柜子上的灰尘。两人没有太多交谈,只有扫帚的沙沙声、拧抹布的水声,以及彼此偶尔交汇的、安心的目光。
收拾工作一直持续到夜幕低垂,浅草的街街上小吃可是比鬼杀队附近选择多了,两人买来简单的晚餐后,他们终于将居住区域整理出个大概。疲惫袭来,泉绪从壁橱里找出干净的布团和被褥,准备铺床休息。
她抱着布团在房间里比划,动作忽然顿住了,脸上浮现一丝窘迫。
“啊……床好小……”
泉绪轻轻叫了一声,义勇正在检查窗户的插销,闻声回头。
泉绪指着房间中央那块她习惯性准备铺开被褥的地方,那里原本放着的,是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垫,其宽度明显只够一人安睡。富冈宅邸时他们一直使用宽敞的榻榻米,布团被褥可以随意并铺。
直到此刻,她才猛然意识到这个现实问题。这间她独居多年的旧居,所有的睡眠设置都是为单人准备的。
义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明白了症结所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眨了眨眼。除了在蝶屋养伤时睡过病床,他人生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宅邸的榻榻米上度过。
“抱歉,我完全没考虑到这个。明天我就去家具店订一张双人尺寸的床,或者干脆换成宅邸那样宽敞的榻榻米。”
泉绪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义勇看着她歉然又带着点困窘的样子,摇了摇头。他走到她身边,没有去看那张显得过于窄小的睡眠区域,而是环顾了一下这间久未住人、即便打扫过后依旧透着寒意的和室。
“没关系,这几天就这样吧。”
他伸出左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目光落向那狭窄的。
“这里很久没人住,很冷,两个人挤在一起更暖和。”
义勇的手臂微微收紧,他说这话时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不过泉绪却从他平静的语调里听出了一种踏实而温暖的意味。他不是在将就,而是在陈述一个他认定的事实。狭小的空间在彼此的体温和依偎面前,反而成了一种亲密的馈赠。
泉绪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和有着几分道理的话语,心中那点窘迫和歉意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暖流淹没。寒冷与宽敞,哪里比得上紧密相拥的温暖与心安。她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不再纠结于床铺的大小。
两人躺下时,身体不得不紧密相依,几乎不留缝隙,翻身都不方便。不过彼此的温度毫无阻隔地传递,呼吸交融,心跳可闻。义勇的左臂自然而然地环过泉绪,将她拥入怀中。
窗外是浅草陌生的夜空和隐约的市声,窗内是清冷的空气和狭窄的床,相拥的两人之间筑起了温暖而坚实的小世界。
义勇说得对,这样格外暖和,格外幸福。
城市的夜晚似乎格外短暂,次日一早,泉绪在义勇平稳的呼吸声中悄然醒来。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轻手轻脚地起身。
晨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缝隙,照亮义勇沉静的睡颜。床很狭窄,昨夜一直是侧身向着她的方向。泉绪看着他那难得毫无防备的模样,心中柔软。她俯下身将他轻轻往床的中心推了推,让他能躺得更舒展些。义勇并未醒来,只是顺着她的力道调整了姿势,继续沉睡着。
泉绪替他掖好被角,这才换上便于劳作的衣裙,开始了新居第一天的彻底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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