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低吼一声,随后用尽最后的意志力,左手猛地扯下早已破烂不堪的羽织碎片,牙齿配合着死死勒紧在右手肘的断口处。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冷汗浸透了全身,血流的速度似乎也减缓了一些。
义勇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那片依旧尘埃弥漫、管鞭狂舞的战场中心。炭治郎还在战斗,同伴们还在拼命,黎明还没有到来。
他就算只剩下一条手臂,就算只能爬他也要爬到最后。为了那些已经逝去的人,为了还在奋战的同伴,更为了那个等着他迎娶的人。
这份由爱意与责任点燃的求生欲,如同冰冷的火焰在他蓝色的眼眸中重新燃烧起来,支撑着他破碎的身躯,不肯就此倒下。他还要回到泉绪身边,他要用这仅存的左手,再次拥抱她,感受她真实的体温并亲口告诉她。
“我回来了,我回来娶你了。”
这份源于挚爱、超越了**痛苦的强烈执念,如同一根坚韧的丝线,牢牢系住了他即将飘散的意识,将他从绝望的深渊边缘一寸寸拉了回来。他喘息着,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混乱的战场寻找着任何可能的机会。
这股强烈的求生欲并未持续多久,就被冰冷的惶恐所覆盖。义勇眼前浮现出泉绪澄澈的眼眸,她笑起来时的,她指尖面粉的清香。这份美好,此刻却成了刺痛他的源头。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断了右臂又浑身伤残,即便能活下来,觉醒的斑纹也使他注定活不过25岁。鬼杀队的抚恤金或许能保他们一时衣食无忧,但他还能给她什么?一个完整的拥抱?一个安稳的未来?一个不必让她日夜担惊受怕可以依靠的丈夫?
“像我这样短命又残缺的人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她难道不会嫌弃我吗?”
他不敢去想答案,无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让他痛苦不堪。不如让这份婚约随着他可能即将消逝的生命和残破的身躯,一同埋葬在这片战场之上。
这个决定像一把钝刀,在他心里反复切割,带来的痛楚远超断臂之伤。他仿佛能看到泉绪听到这个消息时,那双总是温柔注视着他的眼睛会如何黯淡下去。他会伤害她,这是他最不愿做的事,如今这似乎成了最好的选择。
义勇的眼泪混杂着血水和汗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他低下头,仅存的左手死死抠进地面的碎石中,指节泛白。
原来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失去了拥抱所爱之人的勇气,是自认为不配再得到那份光明,是亲手将自己在绝望中燃尽的爱意,定义为对她的拖累。
这份自我牺牲般的念头,此刻成了支撑他此刻清醒的另一种残酷力量。他不能死,至少要活着回去亲口告诉自己这个决定。这是他作为男人,作为曾经是她未婚夫最后所能履行的责任。
泉绪历经艰难,终于穿越那片沼泽地,她席地而坐大口喘息着。泰菲扑棱着翅膀,落在泉绪因疲惫而微微颤抖的肩头。它急促地鸣叫着,传递着来自前线破碎却关键的信息。
“嘎!上弦之三·猗窝座,由水柱富冈义勇与灶门炭治郎联手击败!”
泉绪相信义勇和炭治郎的实力肯定可以做到,但是她的心揪紧了一瞬,仿佛能看到义勇满身是血却依旧紧握日轮刀的模样。
“嘎!上弦之二·童磨,由虫柱蝴蝶忍、栗花落香奈乎和嘴平伊之助联手击败!虫柱蝴蝶忍确认牺牲!”
“什么?忍牺牲了?”
泉绪并没有流露出单纯的震惊或悲伤,只是一种夹杂着巨大痛楚的通透,以及对挚友的敬仰。她们做到了,但是那个总是带着温柔笑容,眼底却藏着悲愤的忍牺牲了。她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帮助她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冷静。
泉绪脚步继续向前,而记忆却不受控制地倒流。那个跟在姐姐身后可爱的毒舌女孩;那个执着研制毒药自创呼吸法成柱的少女;那个在她离开鬼杀队还多次去浅草看望她的剑士;那个跪坐在姐姐灵位前,向她和香奈乎冷静地阐述那个以身为毒、与敌偕亡的决绝计划的身影。忍的眼神平静得像深潭,底下却燃烧着焚尽一切的复仇火焰,她早已将生命置于天平之上,只为换取仇敌的覆灭。
泉绪泪水瞬间涌上眼眶,灼热得发痛,几乎要决堤而出。她仰起头,将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逼退。风刮过她湿润的眼角,带来刺骨的凉意。她甚至来不及好好咀嚼这份撕心裂肺的悲伤,来不及为那个总是温柔笑着、却背负着最深重痛苦的妹妹痛哭一场。
“嘎!所有上弦之鬼均已确认击败!剩余战力正全力围攻鬼舞辻无惨!泉绪!决战!大家进入最终的决战了!”
泰菲还在拍着翅膀继续说着,带着一丝振奋。
数百年来如同噩梦般压在鬼杀队头顶的上弦之鬼终于被清除了。这无疑是巨大的胜利,是无数牺牲换来的转折点。
泉绪下意识地望向天空,不知何时,那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已经褪去,天际边缘泛起了如同深海般沉静的蓝灰色,隐隐透出一种即将破晓的征兆。最黑暗的时刻似乎正在过去,太阳就快要升起来了。
泉绪的心却无法因此而轻松,上弦尽灭意味着最终的敌人鬼舞辻无惨正在被义勇、被炭治郎、被所有还活着的同伴们围剿,那是场何等绝望而疯狂的战斗。
义勇先生还活着吗?他受了多重的伤?炭治郎那孩子怎么样了?香奈乎的花之呼吸要面对无惨了?还有蜜璃小姐、伊黑先生、实弥先生、行冥先生等那些她熟悉的面孔,还有那些曾在蝶屋吃过她做的料理和点心,哪怕浑身带着伤却依旧露出笑容的队员们。
她只要义勇活着,只要他活着回来,哪怕伤痕累累,哪怕需要她用余生去照顾她也心甘情愿。此刻她等待的是那个承诺要回来娶她的人,无论他是以水柱的荣光凯旋,还是拖着残破之躯匍匐而归。她无垢的守望中,义勇所有的自我怀疑与牺牲的决意,都显得如此沉重又如此轻飘。
这份强烈的祈愿支撑着泉绪几乎虚脱的身体,她不再停留,再次迈开沉重的步伐向着那传来最终轰鸣的方向,向着她心之所系之人的所在的方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跋涉而去。
她要去迎接他,迎接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面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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