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内,茶香袅袅,却驱不散那份沉甸甸的凝重。秦老没有坐在主位,而是与林风隔着一张古朴的茶几相邻而坐,这是一个平等且信任的姿态。他放下茶杯,那双历经风霜却依旧锐利的眼睛直视着林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肃穆。
“小林,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这里没有外人,有些话,我可以跟你交底了。”秦老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提起一件极其沉重的事情,“里面躺着的那位,是我的老班长,也是我过命的兄弟,李云山,李老将军。”
李云山!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林风耳边炸响。即便他对军史了解不算深入,但也曾在一些纪实文学和零星的新闻报道中见过这个名字。这是一位从烽火连天的年代走来,战功彪炳的开国少将!他参与过多次着名战役,身上伤痕累累,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英雄。和平时期,他虽逐渐淡出公众视野,但在军中的影响力与威望依旧极高。没想到,秦老要他救治的,竟是这样一位功勋卓着的人物!
秦老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段峥嵘岁月:“当年在朝鲜,长津湖,零下四十度的冰天雪地里,我们连负责阻击美军王牌部队。老班长为了掩护大部队转移,带着我们一个排死守阵地,打光了子弹就用刺刀、用石头……最后阵地上活下来的,不到十个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班长在那场战斗中,肺部被弹片击穿,寒气入骨,留下了永远的病根。后来条件艰苦,缺医少药,只能硬扛。仗打完了,看似好了,但那寒毒就像附骨之疽,一直潜伏在他体内。建国后,他工作起来又是个不要命的,经常熬夜处理文件,下基层视察一跑就是几个月,身体透支得厉害。”
“几十年来,这旧伤反反复复,靠着他过人的意志力和最好的医疗条件硬撑着。但年纪大了,身体机能到底是不比从前了。”秦老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色,“三个月前,旧伤突然急性发作,引发多器官功能衰竭,情况急转直下。协和、301,国内最顶尖的专家联合会诊了好几次,连通过特殊渠道请来的国外顶尖医疗团队也束手无策。”
他看向林风,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期盼:“所有的现代医疗手段,能用的都用了,现在基本就是靠昂贵的药物和设备勉强维持着生命体征,但谁都清楚,这只是拖延时间……专家们私下的结论是,恐怕……熬不过这个月了。”
“我亲眼见过你给老赵拔除火毒,也亲身感受过你那药方的神奇。”秦老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无比郑重,“小林,我知道你的本事,不能以常理度之。西医的路走到头了,现在,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寄托在你那身神鬼莫测的医术上。”
“老班长他……不仅仅是我的老兄弟,他对这个国家,意义重大。很多当年的老兄弟,现在的老家伙们,都在看着他。”秦老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救活他,不仅仅是救一个人,更是……唉,这里面牵扯太多,我就不细说了。总之,压力很大,期望也很高。”
林风静静地听着,面色平静,心中却已是波澜起伏。他预感到病人身份不凡,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一位功勋卓着的开国将军。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以及背后所代表的巨大压力,如同西山般压了下来。这绝非在粤城治疗秦老、赵老那般相对轻松,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硬仗,关乎一位民族英雄的生死,也关乎他林风医术的终极考验。
“秦老,”林风迎上秦老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我必当竭尽全力。”
他没有打包票说一定能治好,但“竭尽全力”这四个字,从一个身怀秘境传承的修真者口中说出,其分量,远比任何华丽的保证都要沉重。
秦老紧紧盯着林风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读出足够的信心。片刻后,他重重地拍了拍林风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秦老站起身,“专家组的负责人,是国内医学界的泰斗,姓孙,脾气有些直,也有些……固执。他对你的到来,可能不会太客气。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风微微点头。他早已料到,以他的年龄和资历,要介入这种级别的诊疗,必然会遭遇质疑和阻力。这在任何领域都是常态,医学界尤甚。
“无妨,事实胜于雄辩。”林风的语气依旧平静,带着一种源自绝对实力的淡然。
秦老看着他这副沉稳如山的样子,心中的焦虑不由得又减轻了几分。他带着林风走出休息室,向着小楼更深处的病房区走去。
走廊更加安静,灯光柔和,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似乎也更浓了一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两旁的房间大多紧闭着门,偶尔有护士推着药品车悄无声息地走过,看到秦老,都会停下脚步,微微躬身。
最终,他们在一扇厚重的、带有观察窗的病房门前停下。门口除了两名如同雕塑般的警卫,还站着几位身穿白大褂,神色严肃的医生。为首的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清癯,眼神锐利,正拿着一份病历夹,与旁边的人低声讨论着什么。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目光越过秦老,直接落在了林风身上。
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怀疑,以及一丝难以理解的……不悦。
秦老低声对林风道:“这位就是孙明翰,孙教授,专家组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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