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舟在青云宗广场缓缓降落。幸存弟子们鱼贯而下,立刻引来了众多未曾进入秘境弟子的围观和打听。当得知折损率如此之高,且内门天骄们似乎收获不佳时,各种议论和猜测更是甚嚣尘上。
凝璆燕低调地混在人群中,正准备返回杂役房,却被两名身穿执法堂服饰、面色冷峻的弟子拦住了去路。
“凝璆燕师妹,”其中一人语气公事公办,“奉执法堂令,请随我等前往执事殿,接受问心审查。”
来了!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好奇、同情、或是幸灾乐祸。一个外门弟子,尤其还是曾经着名的“废柴”,被执法堂点名审查,可不是什么好事。
凝璆燕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惊慌和茫然:“两位师兄,不知…弟子所犯何事?”
“不必多问,去了便知。”执法弟子面无表情,做出请的手势。
凝璆燕心知无法抗拒,只得点头:“是。”
她跟在两名执法弟子身后,心思电转。谢清玄此举,是针对所有有嫌疑的弟子,还是仅仅针对她?如果是后者,那说明她的某些行为,已经引起了这位大师兄的高度怀疑。
执事殿偏殿,气氛肃穆。殿内坐着三位执法堂长老,修为皆在金丹期以上,居中者更是气息渊深,达到了金丹后期。令凝璆燕心头微紧的是,谢清玄竟然也坐在一旁,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但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时,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平静。
除了她,殿内还有另外几名弟子,包括皇甫轩、幽姬、林轩,以及另外两名在秘境中表现抢眼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看来审查并非单独针对她,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但警惕性丝毫未减。
“尔等皆是此次秘境中,或收获非凡,或行踪有异之人。”居中的金丹后期长老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带着震慑神魂的力量,“为确保宗门安全,防止邪魔外道混入,或门人弟子误入歧途,现对尔等进行问心审查。放开神识,不得抵抗!”
话音落下,三位长老同时结印,一股强大的神识之力笼罩了整个偏殿,如同无形的枷锁,落在每个被审查弟子身上。
凝璆燕立刻感觉到一股浩瀚、威严的神识扫过自己的身体,试图侵入她的识海!她心中凛然,但早有准备。混沌灵力悄然运转,在识海外围布下层层伪装,模拟出正常的、略带紧张的神魂波动,同时将关于混沌神脉、厄难毒体、秘境本源、界心石烙印等核心秘密,深深埋藏在混沌本源最深处。
那神识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重点探查了她的灵力属性、神魂状态以及储物袋中的物品(她早已将敏感物品转移到混沌空间雏形内,储物袋中只留下一些普通的秘境收获和灵石)。
“灵力浑厚,根基扎实,虽属性略显晦涩,但确是我青云宗基础功法路数,无魔气沾染。”一位长老微微颔首。
“神魂稳固,略有疲惫,符合秘境归来特征,无异种魂力依附。”另一位长老也做出判断。
居中的长老目光如电,看向凝璎燕:“凝璆燕,你于秘境中,可曾接触过上古禁制?或得到非同寻常之传承?”
关键问题来了!
凝璆燕脸上露出“努力回想”的神色,带着一丝“不确定”说道:“回长老,弟子…弟子在秘境中为了躲避妖兽,曾误入一片废墟,好像…好像触碰到了一些残破的符文,当时头晕目眩,差点迷失,后来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至于传承,弟子运气尚可,找到了一株雾隐花和几块风灵晶,并未得到什么特殊传承。”她将接触清尘子禁制的经历模糊化、凶险化,并将《清尘阵道真解》的存在彻底隐瞒。
三位长老的神识再次仔细扫过,未能发现她话语中的破绽。她的混沌灵力和厄难毒体完美地遮掩了真相。
居中的长老看向谢清玄:“清玄,你看?”
谢清玄的目光始终平静地落在凝璆燕身上,闻言,淡淡开口:“凝师妹机缘不错,能在秘境中晋升筑基,实属难得。既然问心无虞,便无大碍。”
他这话,看似为凝璆燕开脱,实则将她“筑基”的事情点了出来,一个混沌废体在秘境中筑基,这本就是值得怀疑的事情。
凝璆燕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道:“多谢大师兄,弟子也是侥幸。”
最终,三位长老未能在凝璆燕身上发现异常,便让她退到一旁。审查继续,皇甫轩、幽姬等人也依次通过,他们得到的传承虽然珍贵,但都在宗门允许范围内。林轩则因为一无所获且伤势不轻,反而被简单问询后就放过了。
问心审查结束,众弟子离去。
走出执事殿,凝璆燕能感觉到,谢清玄的目光似乎在她背后停留了一瞬。
她知道,这次的审查虽然过关,但谢清玄对她的怀疑,恐怕更深了。所谓的“问心无虞”,或许只是暂时没有证据而已。
回到偏僻的杂役房,凤燎依旧懒洋洋地待在角落,感受到她身上筑基中期巅峰的气息,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讶异:“哟,收获不小嘛,女人。看样子秘境里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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