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翠花就跟烙饼似的在炕上翻来覆去,眼睛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转 —— 一会儿想 “要是体重没降怎么办”,一会儿想 “万一脂肪肝没好转咋整”,越想越慌,干脆坐起来,摸黑找出去年穿不上的碎花褂子往身上套,结果胳膊刚伸进去一半就卡住了,使劲一拽,“刺啦” 一声,褂子腋下裂了道小缝。
“哎哟我的娘!这还没体检呢,先把衣服搞坏了!” 翠花气得拍了下大腿,动静大得把旁边打盹的富贵惊醒了。富贵扑棱着翅膀飞到炕沿上,叼着她的衣角 “嘎嘎” 叫,像是在说 “别慌,有我呢”,结果一嘴下去,把衣角又扯破了一块。
“你这小家伙,净添乱!” 翠花哭笑不得,刚想把富贵赶下去,就听见房门 “吱呀” 一声开了,顾夜宸端着个保温桶走进来,眼眶底下带着点青黑 —— 他昨晚压根没睡好,一会儿担心体检流程,一会儿琢磨该给翠花带点啥安抚情绪,凌晨三点就爬起来熬减脂粥了。
“怎么醒这么早?” 顾夜宸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飘出淡淡的腊肉香,糙米粥熬得软糯,腊肉切得比纸还薄,飘在粥面上,旁边还卧了个溏心蛋,“营养师说早上吃点带蛋白质的,体检抽血不头晕。我特意把腊肉煎了三遍,油都逼出来了,放心吃。”
翠花凑过去闻了闻,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可心里的慌劲儿还没散:“夜宸,要是…… 要是我没瘦多少,脂肪肝也没好,咋办啊?”
顾夜宸赶紧放下勺子,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 她的手有点凉,还在轻微发抖:“不管瘦多少,你都是我和孩子们的‘软乎乎妈妈’。脂肪肝没好咱就接着调,大不了以后我天天陪你腌萝卜、跳广场舞,总能好的。”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个小玩意儿 —— 是个用萝卜干雕刻的小兔子,耳朵歪歪扭扭的,“昨天跟张叔学的,给你当护身符,保准体检顺顺利利。”
翠花捏着萝卜干兔子,心里暖了不少,刚想笑,就看见富贵 “嗖” 地冲过来,一口叼住保温桶里的腊肉,转身就往门外跑,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 “肉!我的!”
“富贵你给我站住!那是妈妈的体检早餐!” 顾夜宸反应快,鞋都没穿就追了出去,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绕着院子转了三圈,最后顾夜宸把富贵堵在腌萝卜的坛子边,腊肉已经被啃得只剩个渣了。
“你这馋嘴的玩意儿!” 顾夜宸捏着富贵的翅膀,假装生气,“今天要是耽误妈妈体检,我把你藏的腊肉干全没收!” 富贵耷拉着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逗得翠花忍不住笑出声,心里的慌劲儿总算散了点。
吃完粥,顾夜宸早就安排好了车,还特意让管家把后座铺了软垫,放了翠花爱吃的无糖萝卜干和温水。小宇和念念也早早收拾好了,小宇背着个奥特曼书包,里面装着他画的 “妈妈减肥成功” 的画,念念则抱着个小萝卜玩偶,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跟翠花说:“妈妈,今天体检完,我们去吃舅舅做的腊肉好不好?”
车子刚拐出巷口,就看见张大妈和李婶拎着菜篮子在路边等,看见他们的车,赶紧挥手:“翠花!夜宸!等等我们!” 顾夜宸赶紧停车,张大妈一把拉开车门,把一袋子煮好的鸡蛋塞进来:“体检抽血得补补,这鸡蛋我特意煮了八分熟,不噎人!” 李婶也递过个保温杯:“里面是红糖姜茶,体检完喝,暖身子!”
“谢谢张大妈李婶,你们这也太贴心了!” 翠花感动得不行,顾夜宸也赶紧道谢,结果两人一着急,没注意富贵又开始捣乱 —— 它叼着张大妈的菜篮子绳,把篮子里的萝卜丝全拽到了车上,跟撒了层绿毛似的。
“哎哟富贵!你这是想给车子做装饰啊!” 张大妈笑得直不起腰,李婶赶紧帮忙收拾,好不容易把萝卜丝清理干净,车子才重新出发,临走时张大妈还趴在车窗边喊:“翠花!等着你的好消息!我们在店里给你准备庆祝宴!”
到了医院,顾夜宸早就跟医生打好了招呼,可排队的人还是不少。翠花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手紧紧攥着顾夜宸的手,手心全是汗。旁边有个老太太看她紧张,笑着说:“姑娘,别慌,我上次体检也跟你似的,结果啥事儿没有!你看你这气色,肯定瘦了不少!”
正说着,念念突然从书包里掏出张画,举到翠花面前:“妈妈!你看我画的你!” 翠花接过来一看,忍不住笑了 —— 画上的自己瘦得跟根萝卜干似的,脑袋大身子小,手里还举着块腊肉,旁边的顾夜宸画得跟个奥特曼似的,举着个体重秤,上面写着 “100 斤”。
“念念画得真好!妈妈争取早日瘦到 100 斤!” 翠花揉了揉念念的头,心里的紧张又少了点。顾夜宸也凑过来看,笑着说:“念念,把舅舅画得这么帅,下次舅舅给你煎甜口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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