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 “邻里美食节” 的横幅刚挂起来,顾夜宸就把公司会议室改成了 “腊肉夹馍筹备组”—— 二十多个穿西装打领带的高管,此刻围着不锈钢大盆揉面团,袖口挽得老高,脸上沾着面粉,活像一群从商务谈判桌空降菜市场的 “精英厨子”。顾夜宸站在中间,手里举着顾夜寒的旧食谱,嗓门比开季度总结会还大:“记住!腊肉要切薄片,煎到边缘微焦,萝卜干必须是甜口的,夹馍时要放两片,多一片太咸,少一片没味!”
话音刚落,市场部总监就举着个揉得像石头的面团哭丧脸:“顾总,这面团揉不动啊!比咱们跟甲方谈的合同还硬!” 顾夜宸走过去一看,差点笑喷 —— 这总监把酵母粉当成了盐,面团不仅没发起来,还硬得能当砖头。他无奈地夺过面团:“算了,你们负责装袋,揉面我来!” 结果他自己揉面时也没好到哪去,力道太猛把盆底戳了个小洞,面团渣漏了一地,被闻讯赶来的富贵啄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叫:“面团!好吃!给翠花!”
为了赶在美食节前备好五十块煎腊肉,顾夜宸前一天熬了个通宵。他把顾夜寒的旧煎锅搬出来,锅底的小缺口还没补,煎第一块腊肉时油就从缺口漏出来,“滋啦” 一声溅在他新买的休闲裤上,烫出个小窟窿。他心疼得直咧嘴,又不敢扔 —— 这裤子是特意挑的 “小店同款” 卡其色,怕穿西装太扎眼,结果现在倒好,窟窿眼旁边还沾了块萝卜干碎屑,活像裤子上长了 “烟火气补丁”。
美食节当天,顾夜宸推着摊位车往社区广场走,活像推着一整车 “黄金”—— 车上码着码得整整齐齐的腊肉夹馍试吃装,每个夹馍上都贴了张迷你奥特曼贴纸(小宇特意要求的,说 “能吸引小朋友”)。结果刚走到半路,摊位车的轮子突然卡进了下水道井盖缝,任凭他使出搬合同柜的力气,车就是纹丝不动。富贵扑棱着翅膀过来帮忙,叼着车把手往后拽,结果用力过猛,把车把手拽掉了,试吃装 “哗啦” 掉了一地,有个夹馍还滚到了路过的王大爷脚边。
“哎哟!这夹馍香得我脚都软了!” 王大爷捡起夹馍,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夜宸啊,你这手艺比翠花还差点,但比上次你煎的‘炭烤腊肉’强十倍!” 顾夜宸脸一红,赶紧蹲下来捡夹馍,刚捡了一半,就看见小宇和念念穿着奥特曼亲子装,举着写着 “买夹馍送贴纸,奥特曼保护你的胃” 的硬纸板冲过来,念念跑太快,纸板没拿稳,“啪” 地一下拍在顾夜宸后脑勺上,差点把他拍进下水道井盖里。
“舅舅!我们来帮忙啦!” 小宇把纸板往摊位车上一插,贴纸撒了一地,小朋友们立马围过来抢,场面混乱得像奥特曼打怪兽现场。顾夜宸刚想维持秩序,富贵就叼着块煎好的腊肉飞到人群上空,腊肉油滴在一个小朋友的帽子上,那小朋友不仅不生气,还举着帽子喊:“我有腊肉味帽子啦!” 引得其他小朋友跟着起哄,都伸着脑袋让富贵滴油,顾夜宸看得头都大了,赶紧把富贵抓下来塞进笼子:“再捣乱,晚上不给你吃腊肉!”
好不容易把摊位摆好,顾夜宸刚喘口气,就听见有人喊:“顾总!夹馍卖完了!” 他一看,二十份试吃装十分钟就被抢空,连沾了面粉的边角料都被张大妈抢去喂她家的鸡了。他赶紧让公司员工回去搬备用的,自己则拿起煎锅现场煎腊肉,油星 “噼里啪啦” 溅在他胳膊上,红了一片也顾不上擦 —— 旁边围了一圈街坊,都举着盘子等腊肉,比公司股东等着看财报还积极。
“夜宸啊,你这腊肉煎得越来越好了!” 张大妈举着盘子挤到前面,“上次你给我送的腊肉,我家老头子吃了三块,说比他年轻时吃的供销社腊肉还香!” 顾夜宸刚想谦虚两句,突然觉得头顶一凉 —— 抬头一看,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黑布,豆大的雨点 “啪嗒” 就砸在了煎锅上,溅起的油星差点烫到他的脸。
“下雨啦!快收东西!” 顾夜宸手忙脚乱地关火,刚想把煎锅搬上车,就看见翠花正踮着脚收摊位上的海报,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颊上。他心里一紧,赶紧从车里翻出伞 —— 这伞是他上次陪客户爬山时买的,超大号,印着 “顾氏集团团建专用” 的字样,平时放在后备箱当应急物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举着伞冲过去,一把罩在翠花头顶,自己半边身子露在雨里,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滴在衬衫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你往这边挪挪,淋雨了会感冒。” 翠花拉了拉他的胳膊,顾夜宸赶紧往她身边靠,伞下的空间瞬间变得狭小,他能清晰地闻到翠花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混着萝卜干的甜香。看着她发梢的水珠,顾夜宸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一个雨天 —— 那天夜寒带着翠花来公司找他签字,也是这样的小雨,翠花的头发沾着雨丝,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刚熬好的腊肉粥。夜寒当时还拍着他的肩膀显摆:“哥,你尝尝翠花做的粥,比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香十倍!” 那时候他还嫌夜寒 “秀恩爱” 肉麻,现在看着眼前的翠花,倒觉得那时候的烟火气,珍贵得让人心头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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