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五十分,小区门口的香樟树还挂着晨露,一辆黑色林肯车就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车身被朝阳镀上一层暖金色。我牵着小宇的手走过去时,车窗正好降下,顾夜寒探出头来,脸上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 他穿了件浅灰色连帽运动服,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一块简单的黑色手表,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软趴趴地垂着,几缕碎发落在额前,少了几分总裁的凌厉,多了些家常的温和。
“顾叔叔!” 小宇挣脱我的手,像只小炮弹似的扑到车边,顾夜寒赶紧推开车门,伸手接住他,把人抱到副驾驶座上。“看,给你带的礼物。”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奥特曼玩偶,是小宇念叨了好久的赛罗奥特曼,银色的铠甲上还闪着亮片,小宇一把抱在怀里,脸贴在玩偶上蹭了蹭:“谢谢顾叔叔!我要带着它一起骑小马!”
我坐在后排,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两人 —— 顾夜寒帮小宇把安全带系好,还特意把玩偶放在小宇腿上,用安全带轻轻护住,生怕半路掉下去。车开起来时,小宇拿着玩偶给顾夜寒讲奥特曼的故事,顾夜寒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原来赛罗这么厉害,那等会儿骑小马,你要不要当‘奥特曼骑士’?” 小宇眼睛一亮,拍着腿喊:“要!我要保护甜甜!”
马术俱乐部在城郊的山坡上,车子开进去时,就能看见大片绿油油的草坪,几只小马在围栏里低头吃草。教练牵着一匹棕色小马走过来,小马的鬃毛被梳得整整齐齐,额前别着个粉色蝴蝶结,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温顺地甩着尾巴。“这是甜甜,性格最乖,特别适合小朋友。” 教练笑着说。
小宇刚靠近,就往后缩了缩,抓着顾夜寒的衣角小声说:“它会不会咬我呀?” 顾夜寒蹲下来,握着小宇的手,轻轻放在甜甜的鬃毛上:“你看,它的毛软软的,不会咬人的。甜甜跟你一样,最喜欢吃胡萝卜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胡萝卜 —— 用透明保鲜袋裹着,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水珠,显然是早上特意洗好带过来的。
小宇接过胡萝卜,慢慢伸到甜甜嘴边。甜甜轻轻凑过来,用柔软的嘴唇咬住胡萝卜,慢慢嚼着,尾巴轻轻甩了甩,像是在道谢。小宇一下子不怕了,笑着摸了摸甜甜的脸:“它好可爱!” 顾夜寒帮小宇穿上骑马服,扶着他爬上马鞍,自己则站在旁边,双手紧紧攥着缰绳,比教练还紧张:“慢点慢点,别让小宇晃着!”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和小宇、甜甜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温软的画。我掏出手机,调到最清晰的模式,对着这一幕按下快门,心里软软的 —— 好久没见过这么踏实的画面了。
中午回到顾夜寒家,开放式厨房亮得能照出人影,大理石台面上干干净净,连厨具都摆得整整齐齐。我走到冰箱前,想拿几个鸡蛋做蛋炒饭,打开冰箱门的瞬间,却愣在了原地:冰箱的上层格里,整整齐齐摆着我昨天做的萝卜干炒腊肉,装在青花瓷盘里,裹着崭新的保鲜膜;旁边是前天剩的番茄炒蛋,连盘子边缘的油星都擦干净了;最左边的格子里,放着半个馒头,上面还留着小宇早上咬的牙印,也用保鲜膜仔细包着,像珍藏什么宝贝似的。
“顾总,这些剩菜怎么不扔啊?放久了会坏的。” 我指着冰箱里的菜,回头看向门口。顾夜寒刚换完鞋走进来,耳尖突然泛了点粉,他挠了挠头,走到我身边:“我觉得挺好吃的,扔了可惜…… 小时候奶奶总说,好东西不能浪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我让食堂师傅学做萝卜干炒腊肉,今天顾氏集团的午餐,全公司都吃这个。”
我手里的鸡蛋 “啪” 地掉在案板上,蛋壳磕出个小缝:“全公司?那得几百号人吧?万一有人不爱吃怎么办?” 顾夜寒掏出手机,点开公司群给我看 ——HR 发了条红色置顶通知:“今日午餐特供:王师傅秘制萝卜干炒腊肉,米饭管够!不爱吃的同事可申请加班两小时,加班费翻倍,另送真空腊肉礼包一份~” 下面的回复刷了满屏:“我爱吃!我要吃三碗!”“加班?不存在的!腊肉比加班费香!” 还有人发了个 “流口水” 的表情包,配文:“求王师傅常驻食堂!”
“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手指戳了戳手机屏幕上的表情包。旁边突然传来 “扑棱” 一声,鹦鹉富贵扇着彩色的翅膀飞过来,落在我肩膀上,小爪子抓得我衣服轻轻一沉。“离谱离谱,顾总心尖尖是翠花!” 它歪着脑袋,叫声清亮,“腊肉香,全公司抢!顾总偷偷藏了两盘!”
顾夜寒脸一红,伸手想把富贵赶走:“你这破鸟,别瞎叫!” 可他手伸得太急,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肩膀 —— 他的手带着点温热的温度,指腹有点粗糙,像是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触感轻轻一下,却像电流似的窜过我的胳膊。我们俩都愣了,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富贵还在叽叽喳喳地叫。我赶紧转过身,拿起案板上的萝卜干,假装切菜,耳尖却烫得厉害,像贴了块热乎的腊肉,连切萝卜的刀工都歪了,原本均匀的萝卜条切成了粗细不一的小段。
顾夜寒站在原地,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拿起旁边的鸡蛋,小心翼翼地剥着壳,蛋壳碎片落在碟子里,声音轻得像怕打扰到什么。阳光透过厨房的落地窗照进来,落在我们身上,混着萝卜干的咸香,还有空气里悄悄蔓延的温软,让这个中午变得格外漫长,又格外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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