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备孕的那天晚上,我躺在沙发上跟顾夜寒聊起想要个女儿,最好像小宇一样喜欢奥特曼,还能跟我一起腌萝卜干。他当时没多说什么,只是摸着我的肚子,眼神软得像化了的黄油,小声说 “都听你的,肯定让你和宝宝都好好的”。我以为他就是随口应和,没成想第二天一早,我刚睁开眼就听见客厅传来 “咚咚” 的重物落地声。
披着外套走出去一看,我直接愣在原地 —— 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从门口一直堆到沙发边,像座五颜六色的小山。两个保镖还在往屋里搬东西,额头上的汗都浸湿了衬衫,顾夜寒则站在 “山” 旁边,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正对着清单核对:“进口叶酸片两箱,孕妇维生素三盒,有机备孕饼干十二盒,孕期体重监测仪一台…… 齐了。”
“你这是把全市母婴店搬空了?” 我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个印着萝卜图案的饼干盒,包装盒上印着 “有机萝卜干风味备孕专用”,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 两千块一盒。顾夜寒赶紧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捏起一块递到我嘴边:“这是我让厂家专门加了萝卜干碎的,你尝尝,我特意让他们按你腌的萝卜干味道调的,肯定合你胃口。”
我咬了一口,甜腻的奶油味瞬间在嘴里炸开,还混着一股奇怪的香精味,跟我腌的咸香萝卜干差了十万八千里,勉强咽下去后,我忍不住皱起眉:“顾总,这饼干…… 跟我腌的不太一样,而且备孕不用这么夸张,普通叶酸片就行,这饼干贵得离谱。”
“怎么会不一样?” 顾夜寒自己也捏了一块尝了尝,眉头也皱了起来,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可能是我没尝出来,你再吃一块,说不定第二口就好了。” 旁边的小宇凑过来,好奇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刚嚼两下就吐了出来,吐着舌头说:“顾叔叔,这饼干不如奶奶腌的萝卜干好吃!甜得牙疼,还有怪味!”
鹦鹉富贵也扑棱着翅膀落在饼干盒上,啄了一口饼干就飞快地飞走,落在阳台的晾衣绳上,大声喊:“难吃!难吃!不如腊肉!不如萝卜干!” 顾夜寒的脸有点红,却还是把饼干盒盖好,认真地说:“难吃也得吃,这是备孕专用的,有营养,对你和宝宝好。”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 他哪里是在备孕,分明是把 “对我好” 这件事,用最笨拙的方式放大了。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没过两天,顾夜寒请了个五星级酒店的营养师,说是要给我制定 “科学备孕食谱”。营养师拿着打印好的食谱,表情有些尴尬地递给我:“王女士,这是顾总特意要求的食谱,他说…… 您最爱吃萝卜干炒腊肉,必须每顿饭都有,不然您会没胃口,所以我就在营养搭配里加了这个……”
我低头一看,食谱上的每一道菜都离不开萝卜干和腊肉:早餐是 “萝卜干腊肉粥配叶酸鸡蛋”,午餐是 “萝卜干炒腊肉配维生素米饭”,晚餐是 “腊肉萝卜汤加有机蔬菜”,连加餐都是 “烤腊肉干配萝卜条”。营养师小声补充:“我本来想搭配点清淡的鱼和蔬菜,顾总说不行,必须保证每顿都有您爱吃的,还说要是您不爱吃,食谱就作废。”
顾夜寒站在旁边,眼神紧张地看着我,像个等待审批的员工:“要是你觉得不好,咱们再改,就是得有萝卜干腊肉,不然你吃不下饭怎么办?” 我笑着接过食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用改,这样就很好,我喜欢吃。” 其实我知道,这些菜未必有多科学,甚至有点 “本末倒置”,但我更知道,每一道菜里都藏着他的心意 —— 他记着我的喜好,怕我备孕时没胃口,怕我受委屈,所以才让营养师把我的最爱融进每一顿饭里。
从那以后,顾夜寒每天都陪着我按食谱吃饭,还会亲自去厨房监督阿姨做菜,一会儿叮嘱 “腊肉别煸太焦,翠花不爱吃”,一会儿提醒 “萝卜干少放辣,对宝宝不好”,比阿姨还像个 “厨房总管”。小宇也跟着沾光,每天都能吃到腊肉,还总跟同学炫耀:“我妈妈备孕,顾叔叔每天给我们做腊肉吃,可香了!”
有天早上,我坐在餐桌前喝粥,随口说了一句:“要是有腌酸萝卜就好了,最近总想吃点酸的,解解腻。” 顾夜寒本来正给我剥鸡蛋,听到这话,立马放下鸡蛋,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我去给你买!你等着!” 我还没来得及拦他,他就已经冲出门了。
直到中午,顾夜寒才风尘仆仆地回来。他裤脚沾着厚厚的泥,鞋面上还沾着草屑,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密封的玻璃罐,罐子里装满了金黄的酸萝卜。一进门,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罐子,递了一块到我嘴边:“翠花,你快尝尝!我去了郊区的农家院,那家的酸萝卜是用老坛子腌的,比超市里的正宗多了!我把人家一缸都买回来了,够你吃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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