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翠花家的厨房就飘着淡淡的腊肉香 —— 顾夜寒系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藏青色围裙,正站在灶台前搅动砂锅里的粥。锅里的腊瘦肉切得细碎,混着泡软的糙米和切成丁的胡萝卜,咕嘟咕嘟冒着细小的气泡,香气裹着暖意,慢慢填满了整个厨房。
“得熬得稀烂点,翠花复查完肯定饿,太硬了她胃不舒服。” 顾夜寒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长勺每搅动一圈,都要仔细看一眼粥的浓稠度。这腊瘦肉是他特意选的五花三层,前一晚用温水泡了两小时去盐霜,再切成半厘米见方的小丁,怕颗粒太大噎着;胡萝卜丁也是焯水后再放的,软嫩不塞牙,这些细节都是他照顾翠花多年练出来的习惯,刻在骨子里,不用刻意记。
他从橱柜里翻出那个印着萝卜图案的保温杯 —— 是去年翠花生日时他送的,杯身有点磕碰,却被他擦得锃亮。“用这个装粥保温,到医院还是热乎的。” 顾夜寒把熬好的腊肉粥小心舀进保温杯,动作轻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又撒了一小把切碎的葱花,说 “葱花提鲜,翠花爱吃”,最后拧紧杯盖,放进随身的布包里,布包内侧还缝了个小口袋,装着翠花的降压药,怕她路上头晕。
刚收拾好,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脚步声,顾夜宸拎着个黑色的文件袋走了进来,身上穿的浅灰色西装熨得平整,袖口别着支钢笔,一看就是特意打扮过的。“夜寒哥,早,翠花准备好了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我把病历夹、检查单复印件都整理好了,还提前跟王医生沟通过,咱们不用等太久。”
顾夜寒瞥了眼他手里的文件袋,搅粥的动作顿了顿:“粥我熬好了,翠花复查完饿了能喝,你那病历夹再全,也不能当饭吃。” 他特意举起保温杯,“这里面的腊肉粥熬了四十分钟,软嫩养胃,比你那冷冰冰的文件管用。”
“病历夹能省时间,” 顾夜宸没接话,打开文件袋 —— 里面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是翠花的身份证复印件,下面是历次的检查报告,按时间顺序排好,每一页都贴了便利贴,标注着重点数据;还有王医生的联系方式,用荧光笔标了紧急电话;甚至连医院的就诊流程表都打印了出来,圈好了挂号、检查、取药的路线。“王医生说今天病人少,咱们到了就能看,不用排队,省得翠花站着累。”
两人正说着,翠花扶着门框走了出来,身上穿的米白色外套是顾夜宸昨天送的,宽松保暖,适合去医院。“你们俩别忙活了,我就是复查,又不是大病,不用这么紧张。” 她笑着揉了揉腰,最近总蹲在咸菜缸边腌萝卜,腰有点酸,顾夜寒和顾夜宸同时伸手想扶她,手碰到一起又赶紧缩回,引得翠花忍不住笑:“你们俩这是干啥?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呢。”
“妈妈,我也要去!” 小宇举着奥特曼卡片从里屋跑出来,身上穿的蓝色卫衣印着 “奥特曼守护地球”,他跑到顾夜寒身边,抱住他的腿,“我用奥特曼卡片保护妈妈,不让坏人靠近!” 念念也抱着萝卜玩偶跑过来,小短腿跑得飞快,差点摔在门槛上,顾夜宸眼疾手快扶住她:“念念慢点,舅舅带你去医院,给你买甜口的萝卜干。”
富贵扑棱着翅膀从柜顶飞下来,落在翠花的肩膀上,叼着她的衣角往门口拽,嘴里喊着 “走!看医生!不疼!”,顾夜寒笑着把它抱下来:“你别跟着添乱,医院不让带宠物,在家等着,给你留腊肉干。” 富贵耷拉着脑袋,蹭了蹭翠花的手,才不情愿地蹲回柜顶。
出发前,张大妈拎着个竹篮跑过来,里面装着刚蒸的红糖馒头和一小罐酸萝卜:“翠花,你复查完肯定饿,这馒头软乎,酸萝卜解腻,带着路上吃。” 她又对着顾夜寒和顾夜宸叮嘱,“你们俩多看着点翠花,别让她累着,检查完给我打个电话,我在家等着消息。” 李婶也赶过来,塞给翠花个暖手宝:“医院空调冷,拿着暖手,别冻着。”
顾夜寒把红糖馒头放进布包,顾夜宸则把暖手宝插在翠花外套的口袋里,两人的动作默契又自然,都想多为翠花做点事。“谢谢张大妈、李婶,我们会小心的。” 翠花笑着道谢,心里暖暖的 —— 这些街坊邻居的关心,还有身边两个男人的守护,让她觉得就算去医院,也没那么紧张了。
去医院的路上,顾夜寒开着 SUV,把副驾的座椅调得往后倾,让翠花能靠得舒服点,又把保温杯放在她手边:“累了就睡会儿,粥在这儿,饿了随时喝。” 顾夜宸坐在后座,手里拿着病历夹,时不时跟翠花说检查的流程:“一会儿到了先去挂号,我已经跟王医生打过招呼,挂完号直接去三楼诊室,不用等叫号。”
小宇和念念坐在后座中间,小宇举着奥特曼卡片给翠花看:“妈妈,你看这个赛罗,他能打败病毒,你看完医生就好了!” 念念也把萝卜玩偶递给翠花:“妈妈抱着玩偶,就不疼了。” 翠花接过玩偶,心里满是感动,轻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谢谢宝贝们,妈妈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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